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何塞，搞得他有點尷尬：“呃……所以我要怎麼做？”他以為這又像是上次移陣一樣的事情，自己隻需要做“諭示者”需要做的就行，其他一概無關。
魔林則顯得有些驚訝：“你……您不知道要怎麼定位天之市嗎？這……”
……我隻是個普普通通平淡無奇的“異世界穿越者”。何塞腹誹道。
“可從來沒人和我說過這些……”他聳了聳肩，“而且我對此也毫無頭緒。……我原本隻是以為天之市有什麼特殊結界之類的，需要我帶你們穿過去就行。”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說過自己能確切定位天之市，不知道魔林是怎麼理解到那個方向上的。
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冷淡了，魔林似乎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會出師不利，表情有些複雜，沉默地站在一旁，其他三人既尷尬又不好意思，隻有寒瘴還是像個局外人一樣，站在離他們稍遠的地方，若有所思地看著不遠處。
“我明白了……”
“你們先過來看一下這個。”
魔林和寒瘴的聲音同時響起，他們兩個對視了一眼，最終是前者妥協了，其他人也跟著他的腳步來到寒瘴身邊。
隻是一片普通的、和方才的景物毫無區別的空地。在何塞發問前，寒瘴伸出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閉上眼睛，好嗎？我可不想讓這些霧氣把在場的某個小可愛弄瞎——那樣的話，我會很愧疚的。”雖說她的語氣沒有半點愧疚的意思。
寒瘴在桃源鎮時，就不怎麼與其他人接觸，這句“警告”更是讓包包和火苗兒如臨大敵，恨不能把眼皮和眼眶之間的縫隙也糊上。魔林則和何塞對視了一眼，都不清楚寒瘴要做什麼，後者聳聳肩，先閉上了眼睛，魔林才猶豫著照做了——他還是有些懷疑這一夥人的，隻是，相比起那件事，眼下隻能急病亂投醫，死馬當活馬治，能做出一點改變是一點。
寒瘴輕笑了一聲，不知道是算安慰還是對他們的懷疑的嘲弄，又以那種讓人脊背發冷的聲音告誡道：“中途也不可以睜開眼偷看。”
“行了行了，知道了，快開始吧。”何塞說，他聯想到他與寒瘴的第一次見麵，又想起對方對師相的態度，覺得有點好笑。
又是一聲輕笑，何塞隨即就感受到絲絲縷縷的涼意從腳踝不斷向上攀爬，有點像是他曾經用過的薄荷味清新噴霧——不過，味道上就沒那麼好聞了，更像是腐敗的沼澤，或是雨後連續積水好幾天的水窪，裏麵還飄落著枯朽的葉子。
“這東西沒毒吧？”何塞問，他想起自己在那片林地中看到的黑霧——這難道就是寒瘴的能力？瘴？黑色的霧氣倒是很符合他對這個字的刻板印象……
寒瘴沒有回答。半晌過後，眾人才聽到她輕飄飄的聲音：“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黑色的霧氣附在半透明的建築上，看起來就像是未完成加載的遊戲模型，伸出手去，甚至能隨意地穿透。如果放在現實世界，何塞說不定還會感慨一下當今藝術形式的多樣，然而它們真真正正地矗立在眼前時，他隻覺得說不出來的詭異，看看其他人，他們的表情也和自己大差不差，估計也都是這種感想。
魔林的反應最為誇張，他瞪大了眼睛，一時又驚又喜，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問起，支支吾吾結結巴巴半天，才擰巴出一句：“這、這是你的……？這也是魔法嗎，寒瘴女士？”
何塞看向寒瘴，打算聽聽她怎麼說：無論如何，這些建築群都不可能是她為了顯擺自己的能力而搞出來的吧？
寒瘴不自然地扭動了一下，好像現在的站姿讓她有多麼不適似的，雙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擱。何塞這才注意到她那個從不離身的骷髏嬰兒消失不見了。
“嗯……我隻是讓我看到的東西顯形了而已。”寒瘴輕描淡寫道，不過，從她的肢體語言看，她此刻內心肯定也沒有那麼雲淡風輕。“不過，看起來這就是我們要找的那一個了。”
“這怎麼可能……”魔林還停留在震驚的情緒中。
何塞對文字使這種特異能力已經見怪不怪了，他上下左右地打量一番，發覺黑霧之下隻有建築物存在，沒有半個人影——如果這是一種顯影手段，那麼活動在其中的人類也應該被黑霧顯現才對。
他把疑惑的眼神投向寒瘴，後者則顯得有點不自然：“嗯……這也是我所困惑的。這就是我能看到的全部了，隻有建築，沒有人類活動，但……”她又看向魔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