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現象,曾被國家廣電總局電影局副局長張宏森稱之為“深度圍觀”。這個稱謂在筆者看來貌似中性,其實隱含著更大的貶義。因為圍觀完全是一種冷漠的狀態,它意味著觀看者的心態重於看熱鬧而不是參與;意味著冷眼旁觀或起哄架秧子意味著影片隻完成了商業上的任務而在人文及藝術上一無所獲或;意味著在當今中國的電影市場上,誰有錢或誰能掙錢誰就是爺。或許是矯枉過正,在中國電影剛剛開始產業化、開始正視電影的商品屬性、並注重開掘電影的娛樂與審美功能的時刻,給電影減輕一下來自於意識形態方麵的壓力,本來無可厚非;但凡事都有個底線,決不能因為把電影當作一項文化產業來經營,就可以無視影片基本的教育和認知功能。
根據美國學者最新的一項研究表明:在曆史教學中,電影是能保持“強記憶”的最有力的武器之一。來自美國華盛頓大學藝術與科學學院博士生、研究負責人安德魯布特勒說,“我們發現,影片中曆史信息符合課本內容時,欣賞電影片斷比閱讀課本提高記憶力50%,相比之下,電影情節與課本不符時,50%的人往往記住影片所含錯誤信息。”
布特勒主要研究認知心理學如何應用於加強教育實踐。
“即使觀看前觀眾已經知道影片包含不準確的內容,誤導作用依然存在,”他說,“而當觀眾獲得提醒,即影片中特定某處內容有誤,誤導作用會消失。”
這些結論發表在最新一期《心理學》雜誌上。
這就表明,有關國產電影產業化的話題盡管繁多也比較複雜,但在事觀曆史真實、文化傳統和國家尊嚴與民族情感的大是大非上,電影的認識和教育功能決不能失守底線,相關人員也決不能無視電影本身就具備的這一功能。在中國電影開始走出低穀,並開始一種相對良性循環的關鍵時刻,國產影片急需本國觀眾的大力支持和鼓勵,而這種支持和鼓勵的前提則在於,中國的電影人能否拍出在票房和老百姓的口碑上都令人稱道的作品;在於國產電影能否以一種誠實的態度,與觀眾建立一種緊密的聯係;在於電影在表現豐富的現實生活時讓觀眾感到生命與藝術的律動;在於光影構成的銀幕世界能否抵達我們的靈魂深處。
第三章
票房能決定一切嗎?
正如筆者在上節所敘述的一樣,近年來,
在國產電影的各項衡量標準中,最讓業界感到高興與自豪的,也是最常被提到的有兩個指標,一個是不斷攀升的年度電影產量,一個是屢創新高的各年度電影票房。尤其是2008年和2009年,當國產電影的產量和票房都在中國電影的曆史上達到一個峰值的時候,對電影產量和票房的樂觀便像空氣一樣,開始彌漫在整個行業的各個角落,仿佛中國電影從此便脫胎換骨,真的就開始了一輪無憂無慮的行程。更有甚者,當就此對未來展開展望,把當下的一切都視為積極而可靠的基礎和依據後,其所希冀與憧憬的已經不是未來要開展的可實行的戰略規劃,而是一副烏托邦式的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