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明明很難受卻還要對著她笑的徐雲初,猶憐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臉去。
這些天她一直在茅屋裏養傷,徐雲初的師父她見過了,是個很好看的書生。
她的哥哥也是一個文人,可惜讀了十年,考了三年,一次皇榜都沒上過,最後隻好灰溜溜的回來了,幸好她家不缺錢,不對,應該是以前不缺錢。
現在家裏麵隻有她一個活著了。
平日裏文弱,連菜刀都拿不動的哥哥,最後關頭擋在她麵前。
他身後有兩個人不斷拿刀砍他,仍不躲不閃,拚死將府門一點點關上,擋住了那些想要衝出來的賊人。
滿目的紅色,她隻好拚命的逃,逃的越遠越好,可惜不管逃到哪裏,身後總會出現一隊持刀的人。
借著山林複雜的地貌,才躲掉身後的追捕。
她身上的傷太過嚴重,最後失去力氣暈倒地上,僅憑最後一絲意識支撐。
幸好徐雲初聽到了她的聲音。
那個救她的人狀況似乎比她還不好,感覺隨時都要斷氣了。
“明日我要離開這裏了。”
徐雲初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後收起笑容,略帶氣喘的說道:“這麼快嗎?你身上的傷勢還沒痊愈。”
“再等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即使報不了仇,我也要去拚一把。”猶憐手中握著一塊白玉狐狸,那是中秋那天,她哥哥送給她的禮物。
“白白送命有什麼意義,你的親人好不容易讓你活下來的,咳咳.....”徐雲初不停的咳嗽,蒼白的臉色竟然有些紅潤。
薑子逸立刻喂了一顆藥丸,手中的銀針迅速刺入徐雲初的幾處大穴。
咳嗽聲漸漸平緩,徐雲初恢複了之前的模樣,猶憐此時已經來到徐雲初身邊,一隻手放在徐雲初背後,慢慢幫她順氣。
“你是什麼情況?中毒了嗎?”
“先天不足之症。”
“能治好嗎?”
“我……不知道。”
徐雲初看見外麵虧凸的月亮,眼底的迷茫和傷感刺痛了猶憐的心髒。
第二天清晨。
“不多留一會兒嗎?或許還有其他路可選。”徐雲初看著已經收拾妥當的猶憐,她不知道該不該阻攔,此行是必死之局。
“嗯,親人之仇不可不報。”猶憐抽出放在腰間的匕首,鋒利的刀刃反射出的光芒正好照在猶憐的眼睛處,冰冷且飽含殺意。
猶憐沒再多言,而是直接往外走去。
“你現在去無疑是送死。”薑子逸坐在火堆前,往裏麵添著柴火,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些天我出去的時候,發現山下出現了許多陌生麵孔,應該就是殺你的那幫人,那些人看著訓練有素,不是一般貨色,你就這麼出去,恐怕還不夠一人砍一刀的。”
猶憐臉色有些難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師父.......”徐雲初開口,她知道薑子逸結交了諸多好友,各有各的本事,他既然這麼說,想必是另有安排。
薑子逸摸了摸鼻尖,輕咳一聲,繼續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與其現在送死,不如學好本事,直取背後之人的性命,老夫正好有個好友想要收徒........”
見猶憐還杵在原地,薑子逸又咳了一聲,看著門口的猶憐,重複道:“我那個好友武功世間一絕,尤其擅長暗殺之術,可惜一身衣缽無人繼承。”
說著同時還對徐雲初使眼色。
徐雲初笑了笑,趕緊起身,想去詢問猶憐的意願。
“嘭!”
猶憐直接雙膝跪在薑子逸麵前,薑子逸立馬躲開,聲音略微拔高:“你這是做什麼?”
“請神醫幫忙,我想拜師學藝。”猶憐低著頭,言辭中帶著懇求。
“這個嘛........老夫自然願意幫這個忙,明日老夫便送你去。”薑子逸故作矜持了一下,被徐雲初白了一眼後,轉換語氣答應下來。
那一日,徐雲初能感覺到猶憐身上的重擔如同一座大山般,死死壓在她的肩上。
薑子逸的輕功了得,帶兩個孩童下山,且不驚動山下之人不是難事。
下山的途中,他們看見幾十個手持利刃的黑衣人在慢慢往上找,如同蝗蟲過境一般,到過的地方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