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能不讓徐浩震驚,他自己根本鬧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讓自己重生了,而震驚之後便是發自肺腑的興奮和不由自主的歡呼。
這一下就吵醒了正睡在床邊的白發中年婦女,準確的說,她便是徐浩的母親,劉秀雲,一個剛剛44歲卻顯得比年齡更加蒼老的農村婦女。
劉秀雲被徐浩重生後的歡呼吵醒後,用滿是老繭的雙手理了理因睡覺而顯得有些淩亂的頭發後,略帶疲憊的望著自己的兒子,關心道:
“做惡夢了?”
望著蒼老的母親,徐浩想起前世的自己總是埋怨父母不能給自己提供更好的物資生活,在三年高中,四年大學裏幾乎沒有回過幾次家,寫過幾封信。由於家裏窮,連基本的通訊工具電話,父母都舍不得安裝,每次母親實在是想念自己,就低下頭去忍受鄰居百般的羞辱,為的隻是給自己打一個電話。而自己每次接母親的電話都是十分的不耐,往往幾句話就將母親的電話掛掉。
直到自己走向社會,體驗到社會的殘酷無情,才發現父母為了自己而傾其他們的所有,忍受一切來自生活的羞辱和苦難,換來的卻是自己的不理解和百般埋怨。
徐浩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當兩行熱淚流淌下來的時候,他開始不顧手上的針頭,努力的將母親抱盡自己還不寬闊的懷裏。
“媽……”
劉秀雲嚇壞了,從聽到兒子的大叫到兒子哭得淚流滿麵,緊接著便緊緊的把自己抱進懷裏,她從短暫的恍惚中反應過來,兒子一定是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了。劉秀雲左手摟住兒子的後背,右手不斷的在兒子後背上輕輕的拍打著,嘴裏輕聲的安慰兒子不哭,就像哄幼兒時的徐浩一樣輕柔。
徐浩這邊正抒發重生後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情感,另兩張病床上的病人可不幹了,一大清早,先是大吼大叫,然後又鬼哭狼嚎,這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這麼大人了,還好意思哭,真他媽丟人!”
“媽的,你餓醒了啊?要吃奶啊?還讓不讓老子睡覺了?”
“信不信老子下來抽死你個狗娘養的!”
這兩個病人是村裏的無賴,和徐浩一樣,沒能躲過這次冬季流感,兩人正睡得舒服,chun夢也正要到高潮部分,一下子被這母子倆攪和了,這火就大發了,罵罵咧咧的什麼難聽罵什麼,估計要不是現在正打著點滴,還真能下床對徐浩母子動起手來。
這兩無賴本來是村裏老村長的兩個兒子,一個叫吳耀漢,一個叫吳耀民,從小就是嬌生慣養,在村子裏橫著走的主,又不學無術,無賴的本事倒是無師自通。後來老村長死後,沒人管教,兩兄弟更是無法無天了,成了附近有名的潑皮無賴。
本來影響了別人,徐浩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受過高等教育,起碼的素質還是有的,一些難聽的話也是可以忍受的,但是其中吳耀漢不該罵徐浩是狗娘養的。
重生時間雖然很短,但是徐浩給自己定的基礎目標就是孝敬父母,絕不讓父母再受任何羞辱。可是這目標定下還沒多大會兒功夫,就有人觸了他逆鱗。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浩眼裏的歉意和愧疚慢慢被怒火所取代,還浸著淚水的雙眼噴射出仇恨的火焰。
母親劉雲秀正在不斷的向吳氏兄弟賠不是,說著一些軟話。她知道這兩個人是村裏出了名的無賴,村裏人見了這兩人都是繞著走的,自己是萬萬惹不起這兩個人的。昨天兒子發高燒,自己帶著兒子來村衛生院打點滴。劉秀雲是不想兒子和這兩個人同一間病房的,可奈何村衛生院設施簡陋,隻這一間病房。無奈劉秀雲隻能小心謹慎,盡量不去招惹這兩個無賴,可沒想到一大早上兒子被噩夢嚇醒並大哭起來,慌了手腳的劉秀雲哪裏還顧得上這兩個無賴啊。
徐浩看著自己的母親在兩個無賴麵前為了自己的過失賠盡了笑臉,受夠羞辱,卻沒有埋怨自己一句,他的心裏又是陣陣發緊,拳頭也慢慢攥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