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徐浩卻發現,自己怎麼努力攥緊拳頭,手臂上卻總是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力量。徐浩終於發現,自己本來就單薄的身體,在高燒中,就更沒有了力氣。現在動手,自己和母親肯定會吃虧。
徐浩慢慢回憶前世在這一天裏發生的事,記起那天不記得具體什麼原因,年輕氣盛的自己和吳氏兄弟發生了口角,繼而被吳氏兄弟毆打,母親劉秀雲為保護自己卻被這兩個無賴打得一身是傷,還烙下病根。當時的自己不但沒有去關心母親,還埋怨母親不讓自己狠狠的揍這兩個無賴。現在想想,除了對母親的愧疚,隻剩下對自己無知和莽撞的悔恨。如今能夠重來一次,就絕對不能讓母親為自己再受到傷害!
深深的吸了口氣,徐浩將心裏的怒氣盡量壓倒最低。他不想再看到母親為他卑躬屈膝的樣子。所以,這口氣,必須暫時隱忍下來。
“吳大哥,吳二哥,是我不對,吵了兩位大哥睡覺,我給兩位大哥賠不是了。”
徐浩拱了拱手,把口氣盡量壓低,讓對方感到自己的惶恐。
吳氏兄弟覺得欺負這對母子似乎沒有什麼樂趣,紛紛“哼”了聲,換個舒服的姿勢,又接著睡了過去,他們可不想為這點破事耽誤了自己的chun夢大業。
母親劉秀雲看兩個無賴不再追究,終於鬆了口氣。她真的很怕被這兩個無賴賴上訛錢。村裏有不少人家都吃過這兩個無賴的虧,屁大點事也能被他們倆個尋到借口。剛才這兩個無賴還真是把劉秀雲嚇了一身冷汗。
徐浩看看兩個無賴已經不再無理取鬧下去,也是鬆了口氣,更暗暗下決心日後一定要把身體鍛煉的強壯起來,以後決不能讓父母受到欺辱。
活動一下身體,除了有些酸軟無力外,徐浩發現身體其他地方基本沒有不適的感覺了。至於酸軟無力,估計也隻是發高燒這一天多沒有好好的進食的原因。
徐浩決定不再繼續浪費錢打點滴,回家飽飽的吃一頓,估計身體也就恢複了,又發現一旁的母親由於一夜沒有睡好,現在一臉的疲憊,這讓為人子女的徐浩心裏不由的心疼起自己的母親。
徐浩扯掉右手上的針頭,拉起母親滿是老繭的雙手,哽咽地說:“媽,我們回家吧。”
徐浩提出回家後,母親劉秀雲一開始是無論如何也不同意的。相比較,幾瓶點滴的錢和兒子的健康比起來,還是兒子的健康更重要。但是在徐浩一而再再而三的勸說和自己身體已經康複的保證下,母親的堅持有些鬆動。最後徐浩幾乎撒嬌般的說道,現在餓得隻想吃老媽煮的飯後,母親終於同意徐浩現在就回家。
結了三瓶點滴的錢,徐浩右手挎著母親的左手,半扶著母親走出村衛生院。
所謂的村衛生院,其實也就是一大一小兩間瓦房,大的做病房,小的做診室。坐診醫生不過是村東頭那個姓李的赤腳醫生。這個李赤腳今年也有50多歲了,以前村裏誰家有個頭疼腦熱,都是她給個偏方來治,以前村裏誰家生孩子,都是她去來接生,可是後來在村裏給王老漢家的老婆接生時出了問題,把人家王老漢盼了40多年的兒子給接死了。這個可不得了,王老漢當著群村人的麵痛苦流涕非要人家李赤腳給他兒子償命。後來事情鬧大了,縣裏麵立了案,就把李赤腳給抓了。也讓法醫對新生兒進行解剖。結果是王老漢的老婆懷的是個死嬰。李赤腳後來也放了出來。
雖然後來人家王老漢也沒找她鬧過,可是那次是真的把李赤腳嚇壞了。再也不敢用她的偏方去給人治病,再也不敢給別人接生。後來村裏要開衛生院,她發現西醫不很難,藥物治病都有詳細說明。一般村裏人頭疼腦熱,感冒發燒,打幾瓶點滴開點藥,基本也就解決了,於是她就給村長送禮,要了村衛生院的事來做。錢掙的比以前多不說,還沒發生過事故,村裏人對她也很尊敬,她自己也漸漸覺得高人一等,所以她看到村裏比較窮的徐家,就有些瞧不上眼,對這對母子也不上心。走了也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