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徐嘉早早地來到了教室。
他拿出草稿紙,又開始若無其事地開始畫畫。昨天他一晚沒睡好,一大早就起來了。
他骨節分明的手握著筆,勾勒出了一個女孩,女孩穿著晚禮服,手裏捧著一束怒放的百合,精致的盤發夾著鯊魚夾,鯊魚夾上飾有一朵典雅又驚豔的玫瑰。
細化女孩的五官,她更加成熟、明豔。一雙柳葉眼炯炯有神,又有點神秘,微厚的嘴唇透著自信與驕傲。他不知道畫的是誰,但又覺得很像身邊一個人。
同學們陸續進了班。他收起草稿紙,望著窗外。陽光照在林宛的身上,她更加充滿活力,光打在臉上,她美得像天使。
她走進教室,在徐嘉身邊優雅地坐下,緩緩放下書包。
他想要移開目光,卻無法移開,將目光粘在她身上。
林宛轉過身朝他微微一笑,兩人的目光對上了。徐嘉別過頭去,裝作不理她。
林宛碰了碰他的手臂:“你不早自習嗎?”
徐嘉反應過來,準備去從書包裏拿出書來,那張草稿紙卻落在地上。林宛好奇地湊過去看,一眼就看到了那幅畫。
“你挺有藝術細胞的嘛。”林宛看著徐嘉說。“哦。”
“別人都覺得我是廢物,你不覺得嗎?”這句話顯然透著憂傷與無奈,他不知道為什麼要把這個問題拋給林宛。
林宛歪著腦袋,看著那幅畫:“我不覺得。至少你會畫畫。你能教我嗎?”
徐嘉有些難以置信,在家裏,父母總說他一天天就知道搞這些有的沒的,對於他們來說,學習好的人才是完美的。但是徐嘉隻有在畫畫時才會感到快樂,他希望能做一名插畫師,當他把這個想法告訴父母的時候,他們卻毫不猶豫地否認了。
漸漸地,他終於疏遠他們了。
他回過頭,迷茫地看著她。“就我?怎麼教?”
林宛毫不客氣地回答:“就這麼教唄,你是不是……”
習慣了自卑?甘願做廢物?
“你是不是傻?”
“好吧。就是先這樣,再那樣……”
陽光下的窗邊,兩個人靠在一起,一起畫畫。同學們在旁邊竊竊私語,都說他們像——
姐弟?
兩人差不多高,林宛霸氣地翹著二郎腿,眼神裏帶著放蕩不羈,徐嘉乖巧溫柔地靠著她,沒有了以前的冰冷。
太陽漸漸升起,萬物沐浴在金黃色中,充滿了希望。
第一節課的科任老師走了進來,兩人收起畫紙,準備上課。
看到那張畫紙,徐嘉有些難以置信。他甚至有些懷疑他有沒有和林宛接觸過。
沒辦法,他習慣了獨來獨往。
對於習慣了黑暗的人來說,黑夜也能像白晝般明亮。
渴望光,又懼怕光,又像飛蛾撲火般自焚。
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黑暗就是黑暗,本該屬於黑暗。
光明就是光明,本該屬於光明。
兩者無法融合,就像烏鴉和天鵝,始終不是一種。
要麼像平行線無法相交,要麼像相交線一樣相交後立刻分開。
這就是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