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拎著藥簍,一副郎中打扮的男子快步走出,嘴裏喊著:“讓我看看。”

隻見他一手掐脈,另一手摸著司馬懿被匕首刺穿的地方,搖了搖頭道:“心已經被刺穿了,活不了了。你們還是早點買口棺材讓先生入土為安吧,別讓他一直這個樣子。”

“少爺!”四個家奴哭得十分慘淡,後來的行人紛紛讓路而行,這時,官府的人衝進圍觀人群中,大喝道:“出什麼事了?”

一個家奴主動跑上去道:“我家公子被人刺死了!那個人蒙著臉,剛剛逃走,也不知去向。隻是公子急中生智,從那人的身上搶來了這個。”

官差一看,身子一震,這是青州刺史的令牌,如果這真的是從那蒙麵人身上搶來的話,這起案子就一定與袁譚脫不了幹係。官差沉聲問道:“這個人是誰?”

“我家公子叫司馬懿,字仲達。”

“這!”官差雖未親眼見過,卻也聽說過司馬懿這個人。袁尚把政務都丟給此人,而此人治理有方,頗受袁尚信任,算得上是心腹。如果自己偏袒袁譚,袁尚必不會善罷甘休,司馬懿的案子,還必須要公正處置。

“好吧,我會如實跟冀州刺史大人說明情況,屍體就快點拖回去吧,別嚇著行人。”

“知道了官爺。”

四個家奴抬著司馬懿回到府中,那郎中也不知什麼時候悄然消失在了人群中,司馬懿的嘴角悄然上揚,事情的進展果然如他所料。

原來,無論是刺客,還是郎中,全都是司馬懿的人,血也都是他事先準備好的豬血,他身穿鐵背心,根本不是一般的匕首能穿透的。

他是故意把自己的“死”嫁禍到袁譚的身上的。司馬懿幫助袁尚以後,冀州的政績上升讓青州望塵莫及,司馬懿便借助自己的“死”造成袁譚因為嫉妒而刺殺自己,削弱袁尚勢力的假象。

自己要死的順理成章,才能被外人,尤其是甄家的人相信。與此同時,他也可以激化袁尚和袁譚的矛盾。

袁尚會因為袁譚刺死司馬懿而對袁紹提出立自己為繼承人的要求,而日後自己出現在秦國,又會使袁譚以袁尚利用司馬懿假死為由讓袁紹廢袁尚而立他。

這樣一來,兄弟矛盾激化,兩兄弟內部就會打起來,司馬懿則又立一大功。

不出司馬懿所料,第二天上午,他便在棺材裏聽到袁尚大罵袁譚害死自己官員的事情。又過了幾個時辰,袁尚竟親自前來為司馬懿吊喪,在棺材前說了好多話。比如感謝司馬懿幫自己做政務。

感謝他幫自己得到了甄宓的歡心,最後還感謝了司馬懿臨死還要幫助他痛整袁譚一把,弄得司馬懿差點沒在棺材裏笑出來。

在棺材裏躺了五天,司馬懿得知了司馬朗在前線與曹操作戰,不能回來看自己“最後一眼”的消息。

雖然自己沒有真死,但司馬懿還是有些心涼。所謂兄弟情,終究沒有曹操交給司馬朗的任務重要。

三天之後,司馬懿發喪,掉包後的棺材被從北門抬出城外,以士大夫之禮下葬,袁尚為司馬懿提碑文,百姓感於司馬懿充分利用物資,減少稅務的政策,也紛紛前來哀悼。

司馬懿扮成一個守衛,站在北門城樓上,看著自己葬禮的舉行,心中別有一番滋味。

司馬懿“死”後,搬到鄴城的司馬府的門前也冷清了不少。聰明的甄宓趁著人們的注意力從司馬府上移開,自己悄悄把一部分家產挪到了司馬家,再隨著“即將回到河內本家”的司馬家車隊出了鄴城。

背著自己的家人做事也十分困難,甄宓的麵容也憔悴了很多。

十四日後的下午,甄宓編了個借口跑出府邸,並在城北找到了司馬懿。一見到司馬懿那張撲克臉,甄宓疲憊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喜悅的笑容,道:“司馬先生真是聰明絕頂,連宓兒也差點以為先生死了呢。”

“那是因為沒有露出一點破綻,好了,此地不宜久留,馬車已經備好,快走吧。”

“嗯!”甄宓上了馬車,司馬懿並沒有準備車夫,而是自己坐在馬車前,駕車而走。

“先生?”

“怎麼?”

“宓兒決定跟隨先生,以後就沒有家了,先生可千萬不要扔下宓兒一人啊。”

“誰說你沒有家的。”

“誒?”

“從今以後,你便是我司馬懿的司馬家中第一個成員了。”

“……”

“怎麼,不願意啊。”

“不,”甄宓略帶嬌羞道。“宓兒很高興。”

王也坐在南陽郡的馬場內監督自己那五千西涼騎兵的訓練情況。馬場是封閉的,不允許無關人士靠近。隻見場地的一側,一組士兵用鏟子下馬挖土,另一組士兵迅速將挖出來的土裝入麻袋。

而數十丈外,又有一組士兵正在將麻袋迅速扔在一堵三四丈高的土牆。他們將麻袋扔完麻袋後立刻駕馬返回,而剛才裝麻袋的那組士兵正好填完土,駕馬上前,用麻袋填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