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清木隋心口驟然一痛,他難以控製地單膝著地,右手緊緊抓著胸口,臉色發白。
一旁的許晚舟大驚,趕緊把他扶到一邊的椅子上,”冥王大人?“
緩了好一會兒,清木隋緊皺的眉頭才漸漸鬆開,可心裏卻總感覺不安。
“我……沒事,屠鳴那裏可有回信?”
沒收到訊息的許晚舟麵色凝重,“冥王大人,傳出的訊息並沒有回複,可能是出了事情,不如我先回凡間一趟吧。”
清木隋看了他一眼,他穿著一身淡青色提花唐裝,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要不是那張清俊的臉,看起來就像是不知道哪裏來的老者,許晚舟作為判官雖然在冥界中權力較大,可一身術法還是體格在戰鬥力都還是不夠看的。
畢竟許晚舟是真真正正凡人身死後的魂靈自願入編的,而且許晚舟為人時也是一介儒雅書生,心慈仁善,那雙手隻握過本,連隻雞鴨都沒宰過的人,這樣的人讓他對付危險的事情,清木隋是不放心的。
揉了揉眉心,清木隋歎了口氣:“算了,本來我長久待在這裏也不行,還需要回去執掌冥界,現如今陸淺桃已經安然放在鶴族這裏,有你和左銀在這裏看著就行,待我與鶴主道別便離開。”
可許晚舟擔憂他的身體,“冥王大人近日來失眠多夢,您體質的丹心本就不穩固,當初強行催動空間秘術帶我們找到了鶴族,現在連著時日精元不固已經損耗了元氣,貿然再次催動秘法回去恐怕會致使丹心動蕩,神魂受損啊。”
清木隋去意已決,擺了擺手,“無礙,本王的身體本王自己清楚。”
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清木隋閃身去了雲極殿。
許晚舟歎了口氣,目光沉痛地望向玉床上,神情安詳,仿佛沉睡一般的男子。
“這天下變數,終究是躲不過嗎。”
“咳,咳咳咳。”雲守鶴精氣損耗,格外嗜睡,才悠悠轉醒就清咳了兩聲。
一旁守著他的雲念晚趕忙拿了準備好的冰糖雪梨水喂他喝了幾口,拍著背給他順氣,神色間擔憂盡顯:“父親,您的身子越來越差了。”
雲守鶴順了順氣,聞言卻還淡淡地笑了:“無礙,你現在足以撐起鶴宮半邊天了,隻是不知你什麼時候能尋個好夫婿。”
“男的不喜歡,女的也可以。”
雲念晚失笑,生氣又無奈:“父親你就別給我操心了,我還不想那麼早成家。”
父女兩人正說著話,忽然屋門被輕輕扣了兩下,傳來一道清冷朗月的聲音:“鶴主,清木隋來見。”
雲守鶴回:“冥王大人?快請吧。”說著,他起身整理了下儀表。
清木隋這才推門而入,入目,隻見一個小姑娘對著他瞪了兩眼,那小姑娘和雲守鶴有著一模一樣的藍眸,眉眼深邃,隻是那下半張臉……怎麼看起來有點兒眼熟?
還不待他細想,雲守鶴就把雲念晚打發走了。
“這位是……令千金?”
雲守鶴眼中露出柔和笑意:“是,隻不過比較任性,剛剛冒犯了。”
清木隋倒是不在意:“無礙,隻是未聽說過鶴主大婚的消息,有些不太適應。”
“不知鶴主的夫人身在何處,我也好拜訪一下,此番我從冥界前來並不知曉,身上拿得出手的一時隻有這柄劍,不知可否作為新婚賀禮。”
說罷,清木隋手指一動,一柄插在劍鞘裏的劍就出現在了桌上。
那柄劍通體純黑,劍鞘鏤空雕著某種凶獸,唯有劍柄中間鑲嵌了一顆血紅色的菱形寶石,像一隻眼。
雲守鶴看清那柄劍的模樣,哪還能要,“心意領了,這霖酒劍乃上古神器,更是是冥王本命法器之一,我不能收。”
微微苦笑著:“而且夫人……已經不在了。”
清木隋心底一動,看到他明顯比前幾天蒼白的臉色微微皺眉,也沒有再問夫人的事:“鶴主的身體如此虛弱,一看就是因為壽元的關係,這霖酒劍不單單是一把好劍,也有本王的威念在,鶴主將其擺放至寢宮,可有延長壽元的功效,也可溫養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