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楚軒.邁爾南格的人類……到底是什麼怪物!
世界不會為任何人停止轉動,厄洛斯呆呆的愣神中,那個讓其極度恐懼的那個東西的真麵目已經慢慢開始浮現。
並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東西,稍早之前那種撕裂空間的、
從虛空深沉濺出來的紫紅色電弧就像錯覺一樣。異相結束以後,出現在楚軒手中的隻不過是一個老老實實、普普通通的羅盤。
連通虛空的那個“洞”消失了以後,厄洛斯的心悸也消失了。能感覺到身體裏的什麼東西還在不停的流失著,身上連結到楚軒手裏的藍光也未停止抽取,厄洛斯卻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那種狂亂的、讓頭皮發麻的、神魂都被奪取的戰栗終於可以停止了。
“那、那是什麼?”厄洛斯目光發直地望著楚軒手裏的羅盤,聲音裏還有停止不了的哆嗦。
沒有任何回應……
楚軒扶了扶眼鏡,把手中的羅盤跑到空中開始操縱。藍光不停茲哩啪拉的響著,信念之力、那純淨的白,則宛如世界盡頭那純粹的死寂緩暢地存在在那裏,支撐著藍光那驚人的破壞能量,使其維持著一個玄而又玄的平衡。
“回答我,回答我啊!”厄洛斯巴掌大的身體裏爆發出驚人的尖嘯,甚至連身體周遭不受自己控製的藍色能量都受到影響,從而開始產生波動。
浮在空中的羅盤緩緩旋轉,不停吸收著懸掛在其周圍的能量。
楚軒不為所動的進行著自己的計劃,高舉的左手,那枚中指上的玄黑指環正向外噴湧出黃水……
那水的顏色和楚軒靜脈裏的“血液”有著某種相似之處,那正是兩年以前,在隆卡森林,楚軒和比斯姬曾親眼目睹的“怪物自殺之泉”。當年在那個石窟裏,在傳送到獵人協會總部之前,楚軒正是利用了這個邁爾南格家族、馬裏亞蘇王族代代相傳的具有神秘力量的指環……將自身的血液給……替換了。
“那、那是什麼?”厄洛斯呆傻傻的,變得似乎隻會說這句話了。
隻見楚軒相當熟練的從空虛之中拿下那個鍛煉過、揉和了三種不同力量的羅盤。
“那是什麼?”厄洛斯哆嗦著嘴唇又再問道,它總覺得很熟悉、一切、無論是那黃色的泉水還是那……虛空之中、雜夾在空間的縫隙之中,驚鴻一瞥,偶然見到的那個東西。
發自靈魂本能的恐懼……依戀。
不用誰說明,厄洛斯也知道那東西一定一定和自己有、潛藏著莫大的關係。
就像是……母親。
不、不!厄洛斯拚命的搖頭,想要甩掉自己剛才的想法。它是誕生在時空的縫隙裏、接近永恒的生命體,不可能會有血親的。
厄洛斯很清楚,它又不是什麼生物!就算表象是樹,真身是樹……厄洛斯很清楚自己的本質是什麼,它是精神體,隻是精神體而已,吃食欲望而成長。所以即使楚軒破壞了、以那種殘暴、純粹、冰冷的力量破壞了它隱藏在空間縫隙裏的真身軀殼,它依舊能存活。
像它這種偶然之中,誕生蘇醒在黑暗裏的異生命體,是不可能有母親的。
那、那究竟是什麼!
羅盤在楚軒修長的手中散發著昏黃的光暈。“果然……”楚軒注視著羅盤,推了推掉落在鼻梁的眼鏡說道,“他們不會回來……回不來了。”
“他們?”
“啊?”楚軒愣了愣,接著向看白癡一樣,以一種冰冷不屑的眼神蔑視著跌至地板的厄洛斯,“傑.富力士他們,是你讓我確認的,不是嗎。”
“不!”厄洛斯爆發了衝破天際的尖叫聲,“誰跟你說那個,跟那個有什麼關係?你從我身上做了什麼?剛剛那個東西是什麼?”厄洛斯以一種驚恐的眼神注視著楚軒手裏的羅盤,“那個東西是什麼?!”
楚軒抓著手中的羅盤活動了一下肩膀,長時間處於同一狀態下的肌肉發出喀拉的聲響。“那麼多問題,你想我回答你哪個?”楚軒一邊扶著脖子一邊又扶了扶眼鏡,“算了,告訴你也沒事。本來就沒有瞞著你的打算。”這隻實驗品Ⅰ號實在很吵,如果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許會安靜點吧,楚軒想著,又扶了扶眼鏡。
實驗體就應該像阿諾那樣……恩,楚軒想著點點頭,有點開始懷念那個在咒怨裏,被伽椰子們分而食之的阿諾了。
那時候他也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