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腦袋上空厄洛斯盤旋著。
楚軒沒開口,厄洛斯便搶先給了金明確的回答:“好。“
它姿態傲慢,聲音清晰,容不得人否決。
這個莫名其妙的賭約一定是有問題的。厄洛斯關心的是,這個賭約到底足不足以殺死……厄洛斯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不是殺意,而是這殺意之中它竟帶點內疚。
別搞錯了!
厄洛斯猛地從楚軒的頭頂躥到空中幾十米的地方,像顆突然爆炸空氣彈。開什麼玩笑!那個怪物!憑什麼它要內疚!它和楚軒才沒什麼感情呢!自己隻是個被囚禁的可憐的囚犯。
金.富力士對這個突然開口吐出大陸通用語的小東西抱有莫大興趣,但他不認為這能代表對方。金.富力士視線從厄洛斯那裏轉回來,再次看向楚軒說道:“我不想占你便宜,這是有危險的。”
金.富力士不是卑鄙小人,但他的勸阻充其量也就如此而已,對方的抉擇是對方的事。他是一個不好不壞的人,見過太多的生死,一個戰士而已。
楚軒沉默了會,看了眼厄洛斯,最後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點點頭應許道:“就按它說的那麼辦吧。”
“我想知道的是,通過了這個測試之後,你所謂的個人合作是指什麼?”楚軒扶了扶眼鏡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金.富力士並沒正麵回答楚軒的問題。他沒有太大的興趣,這種付給死人的不需要本錢的承諾,或者也可以說謊言。
他對這個賭約的本身,——不感興趣。金.富力士黑亮的眼睛透出乏味倦怠的感情,連站在的姿勢也一反開始時的戒備,懶懶散散的。
“這樣子啊……”楚軒拖長了聲音,“好吧。”他點點頭道。
“我相信你的為人。”
楚軒說完一轉身,就往剛剛濮士說不能去的方向去了。那夾道兩旁的樹木鬱鬱蒼蒼,很快就遮住了那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的背影。濮士的屍體炸開在小木屋前,一灘模糊的血肉沫堆前,金.富力士抬起眼睛,他之前正專注地盯著地上泛著死魚肚皮一般的白色眼珠子,看向楚軒離開的方向。
那是木屋後方,僅能通過一人的羊腸小道。
金.富力士看了看楚軒離去的背影,又站在原地盯了好一會那死白的眼珠子,最後才慢悠悠的離開了此地。
楚軒回答金.富力士的前看它的那一眼,厄洛斯越想就越覺得越意味深長,並且帶著某種不安的味道。厄洛斯尾隨在楚軒不遠處飄著,他到底怎麼想的?厄洛斯越想腦子就越攪成一團漿糊,搞不明白啊搞不明白!這可是連命運之脈都能觸摸得到的怪物,一抹紫色的閃電在厄洛斯腦海裏一閃而過,厄洛斯隻覺得渾身不寒而栗。這……還是人嗎?
厄洛斯內心糾結著,漸漸地,“噗通”“噗通”七上八下的不安了起來。為了掩飾這不安,它在空中飛來飛去嘰嘰喳喳地大聲嚷來嚷去:“你很有把握嗎!你知道這裏的情報是不是!其實你什麼都知道!”它的聲音高吭尖銳,吵得要命,簡直就像潑婦的逼問似的。
“安靜。”
楚軒瞥了一眼厄洛斯才道:“沒有。”
楚軒這聲“沒有”在厄洛斯聽來根本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卻奇妙的不敢再出聲了。當然它是必定不肯承認的。一路沉默著。漸漸地,越往深處,連蟲聲也沒有了。
叢林深處,有一塊地方空了出來,隻長著一顆樹。
那是一株神木,看上去起碼有上千年。日本古老的寺廟中常見的那種式樣,枝幹上被係著倒粗麻繩,麻繩的下端懸掛著正正好十三個倒三角形的白紙片兒。楚軒剛站定,厄洛斯還沒來得及挨上來。此時,一陣狂風吹過,楚軒的頭發遮住了眼鏡,麻繩下端的剛剛好隨著那陣風掉了五個。
那風隱隱的透出黑色,越吹越狂了。
“真還是什麼都有。”楚軒說著拉了拉□□上的強製保險線。這是他給自己念力下的製約。一條紅色的絲線從他的小指連到□□的尾端,戴著黑色指環的手看起來越發的鮮明顯眼了。持槍的手輕輕碰了碰唇,這是第二個製約。
“好強的念力。”厄洛斯急急在風中穩住身子,轉移話題。它迫不及待的想要擺脫剛剛纏繞在它身上的那股迫力。
楚軒冷淡地答道:“是嗎?”
“我不那麼覺得。”
“當然!”厄洛斯尖聲辯解道,“比我還差一點,差遠了!“它總覺得楚軒剛剛的話了有一種輕蔑的意味。他看不起它!他絕對是在看不起它!這怎麼可以!
它厄洛斯大爺是誰!
“這種玩意連本大爺的小指頭都不如!”厄洛斯誇下海口。並在空中伸出綠油油的指頭搖晃著,唯恐楚軒沒有注意到它。
楚軒笑了笑。
厄洛斯連忙開口:“當然,是在我沒受傷的時候!”給自己留完退路之後,它用憤恨的眼神譴責著楚軒。
“我本體還在的時候,我還在陷阱塔的時候。”厄洛斯用無限懷念的口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