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流火支棱著耳朵把外麵人的對話聽一清二楚,卻一直未起身,繼續假寐。

直到通知到自己這一戶,順喜早早就等在門口,小聲道:“我家小姐還未醒,小點聲兒,切勿驚擾了我家小姐。”

傳信的人不過也是個秀女,隻不過是平時大嘴巴喜歡傳八卦,說是非的性子,要不這麼晦氣的事情,誰能一大早奔走相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家男丁中狀元了。

落霞殿有一大正廳,都是平時姐妹們聚集在一起茶談小聚的地方,如此一來這每日要到了下午才開始的茶話會,直接就提前到了早上。

這種節目許流火向來不跟著湊熱鬧,今日發生了這大事,她不來,也沒人覺得奇怪,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開始摳細節。

據說,這種暴斃的故事,就是越說的細節,越說的離奇驚悚才有意思。

“聽說,洛小姐,死的時候血流幹涸而死,身上卻沒一點傷口,地上也沒有一點血跡。”

“沒流血怎麼知道是血流幹涸而死?”

“因為發現她時,她麵色慘白,口唇無色,肌膚褶皺得如同老者。開始獄卒還以為是得了什麼怪病暴斃而亡,結果仵作驗屍結果大家都驚了!”

“仵作如何說?”

“仵作說許小姐是中了一種罕見奇毒,名為落紅散。”

“剛中毒時並無反應,時間久了毒素會在其體內將身體鮮血吸食殆盡,最後人就失血而亡!”

這八卦的秀女名為李彩,其他父親也是刑部要員,名為李廣學,雖然父親官職比洛問天小了一個品階,但是知道消息的速度不比洛問天慢,隻是這人明知道自己女兒如此呱噪,還把事情講給自家女兒聽,搞得人心惶惶,實在不太專業。

許流火的臥房正巧挨著正廳,李彩的大嗓門,讓她即使在房裏假寐,隨便將窗子欠個縫隙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許流火勾起嘴角,玩味的笑了笑,坐起了身子。

順喜早就候在一旁等著伺候,卻不知道今天早上這麼吵鬧,小姐為何起的又比平時都要晚上幾分,明明昨天早早就睡下了。

可能是夜裏太冷,小姐睡的沉了些,一定是窗子縫隙漏了風聲,想來想去,又開始埋怨自己沒有照顧好小姐,甚至又有幾分自責,見小姐起身了,連忙伺候著梳洗,這邊幫著許流火梳頭,那邊眼睛卻一直瞟著窗子,想著一會要拿什麼東西去堵堵。

許流火見順喜這般忠心小仆人的模樣,不禁失笑,也甚至覺得自己跟自己這丫鬟主仆二人真是倆怪人,人家外麵鬧得如此歡,她二人一個睡懶覺,一個研究窗子,絲毫不顧及人家洛大小姐如何死的,怎麼死的,為什麼死,死的慘不慘。

其實也是,沒什麼好研究的,自己下的手,什麼步驟、藥理、時辰、動機,許流火都知道,還有什麼好討論的。

可是許流火卻意猶未盡,洛瑤的死隻是第一步,畢竟她前世隻是助紂為虐,幫著寧芷加害自己,屬於間接的凶手,所以這輩子讓她死的痛苦點,知道沒遭什麼大罪,但是寧芷就沒有這麼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