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熬過了這一夜,歐陽爽給在醫院的蘭海葵打電話“爸,你吃飯了嗎?我跟蘭博過去啊?”
“沒事了,不用來了,大夫說恢複的可以了,打幾天消炎的,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懸著的心,在這一刻落了地。
“歐陽爽,你在家嗎?你前麵的大娘沒有了,在街裏呢?你大爺給你爸打的電話,說你大哥沒有回來,你過去看看吧,能不能幫上忙。”
“行,那你把電話號給我發過來。”
“蘭博,你一會兒打車去醫院吧,我得去趟縣醫院,我前麵的大娘沒有了。”
“嗯。行。”
下午3點的時候歐陽爽回來了。
“累死人了。”
“弄完了?”
“沒有,明天一早再回去,在家就晚上吃頓飯能幹啥啊,姑娘兒子都回來了。”
“這麼快。”
“開車回來的,你說有啥用啊,生養了一次,臨死麵都沒見著,就這樣沒了。”
“你大娘,這事很突然啊。”
“不是我家的那個大娘,是我家前麵的大娘,歐陽樂。”
“昂,什麼毛病。”
“好像是尿毒症吧,都好幾年了,我大爺他倆在街裏租的平房,每個月透析,一開始一周一次,後來一周四五次。他家兩個孩子,姑娘是老大,一開始結婚的時候,女婿說想在老家留下,在前麵蓋房子,以後伺候著老兩口,大爺大娘不讓,人家一下就走了,後來姑娘一年也就回來一次,或者都不回來的,然後歐陽樂也跟著去他姐夫哪裏了,就過年回來幾天。”
“為啥不同意?”
“說是有兒子,用不上閨女,你說當年要是留下了,也不至於這樣的啊,養兒養女的有啥用啊,臨終前身邊隻有老伴一個人。”
“你爺爺那怎麼樣?”
“沒事,說是過幾天就出院了。”
“嗯,明天一早我就得回去,說是出殯了,中午吃完飯就完事了,我買兩箱奶,回來的時候直接去爺爺那,給送過去。”
“行。我媽給我打電話幹啥?”
“歐陽爽回來了嗎?回來去接蘭博一下,蘭博在你老姑家呢,沒回來,我就讓你老姑給他錢打車去你家吧。正好給你做伴。”
“回來了,歐陽爽你去接一下蘭博,在我老姑家呢。”
第二天下午2點,歐陽爽就回來了。
“你說,孩子跟父母真的有很深的感情嗎?真是搞不懂了。”
“咋的了,你不是回老家了嗎?”
“大娘今天出殯了,然後我問歐陽樂,他說他辦完事就走了。你說都不傷心的嗎?”
“傷心也不能解決事情,還要養家糊口,難道親人去世了,就要在家一直頹廢嗎?自己的生活不繼續了?”
歐陽爽沉默了。
有人說在有限的生命中要創造出無限的價值,可是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生命的意義在於血脈傳承,一代一代,又一代的,血脈源源不斷的傳承下去。
畢竟一個普通人,生活就是全部了,要為房貸,車貸,水電費,生活的各項支出而奮鬥,很少能研究出來什麼偉大的創造,發明。
因為自己本身的生活就是滿地雞毛,需要縫縫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