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by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坐在車裏的莫聞夕立即追問：“而且什麼？”
對方頓了頓，小心回答：“而且，她囑咐我，不要把合同拿給你看……”
看來這並不是簡單的工作疏漏，而是趙曉傾默許的。
莫聞夕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什麼紮了一下。
她深深呼了口氣，又問：“趙製作今天在公司嗎？”
“在的。”
聽到對方篤定的回答，莫聞夕心裏有了打算，道：“我知道了，你去跟節目組聯係，就說我今天身體不舒服，不錄了。”
言畢，她掛了電話。
莫聞夕的腦子亂極了，她伸手夠到後車廂的座位上，拿出備用的外套穿上，接著輸入行程導航目的地——星海國際傳媒。
一小時的車程根本不夠她整理思緒，莫聞夕機械地開著車，眼前不斷掠過的風景裏不停竄入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
細細想來，同趙曉傾認識的時候，她才剛剛進入星海國際當練習生。那時的她才十二、三歲，白天呆在練習室練舞練歌，晚上則“啃”初中課本，課本知識也不敢落下。
***
“這兩個都是瞬間動詞，不能跟它搭配在一起。”
小莫聞夕的鉛筆愣在半空，她猶疑地側過頭，發現身後探過腦袋的，是一個陌生的短發大姐姐。
莫聞夕有點印象。偶爾她練習到深夜時，就會碰到這個人。
不過，短發姐姐跟自己不一樣，她並不是練習生。
短發女生用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指點了點選項的單詞，見莫聞夕一臉懵，便把手套脫掉，扔在一旁，直接抽了她手裏的筆，給她圈了出來。
“喏，這兩個都屬於瞬間動詞，是指一瞬間完成的動作，而題幹給的句子，表示的是一個時間段……”
見莫聞夕聽的認真，甚至還拿出小本本記上了筆記，短發女生又熱心腸地繼續往後講，不知不覺，竟然把一整套題都講了一遍。
“你好厲害。”這是莫聞夕衝她說的第一句話。
被公司裏的“天之驕子”誇，短發女生臉紅了紅，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還好還好，去年高考也就六百分不到。”
莫聞夕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居然都這個點了。”短發女生起身，看了看時間，感歎道。
莫聞夕掃了眼她身後的清掃工具，合上練習冊後，彎腰拾起地上的橡膠手套，戴在自己手上。
“你這是幹嗎？”短發女生眨眨眼，分外不解。
“你教我做題，我幫你打掃。”莫聞夕輕聲說著，走向門口的水桶。
短發女生失笑，急忙攔住她：“別別別，你啊，還是多花點時間練習歌舞啦。我看好你！我覺得你將來一定會紅！”
“謝謝。”莫聞夕幼態的臉上掛著成熟的平靜。她頓了頓，又衝著她的背影道：“我覺得，你在星海打雜，似乎大材小用了。”
“……”短發女生的身體一僵，幾秒後，才轉過身，嘴邊噙著一絲苦笑，“暫時打雜而已！”
接著，她一本正經地揚言道：“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一個厲害的經紀人，手裏都是‘當紅辣子雞’！”
當紅辣子雞……
莫聞夕聽到這個形容，忍不住笑了。
“那我出道的時候，你來做我經紀人？”
“真、真的嗎？”短發女孩方才的豪邁瞬間緊縮，她不可置信地望著莫聞夕，“那……到時候你一定得記得我的名字啊！我叫趙曉傾！”
“好。”莫聞夕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