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女孩從睡夢中醒過來,迷迷糊糊地看著這個陌生的環境,和站在落地窗前那個修長俊朗的男人,腦海裏依稀記起了昨晚的事情。
她和單總喝酒,沒喝幾口就覺得昏昏沉沉地,她小時候在江南,左家有一個家庭作坊式的釀酒廠,她自小是聞著酒味長大的,斷沒有沒喝幾口就喝醉的道理。
她不傻,驚覺自己是被下了藥的,隻是倒也不懼,假意哄單有為下樓幫她買東西,趁著他下樓的空擋她開了門出來,哪知剛走了幾步,藥力就上來了,然後就這樣誤打誤撞地跌進了蘇楚的房間裏。
聽到動靜,蘇楚回過頭,女孩已經起身,紅紅的臉頰上帶著柔軟的笑,正向著他走了過來,他驀地心動了一下,掩飾一般地從沙發上抓起一個袋子扔給了她,說:“醒了,趕快去洗漱換衣服,我帶你下樓用餐。”
女孩很聽話,依言去洗漱然後換上了他為她準備的衣服,走出來的時候,他直覺得眼前一亮,見慣了風月的眸子裏依然閃現出一抹異動。
他已很少這樣,對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女孩充滿了好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無視才激起了他的興趣,他淡淡地問女孩:“這麼聽話,就不怕我是人販子把你賣了?”
女孩神思飄忽地,像是在做夢,語氣卻很是篤定:“你不會的!”
他愣了一下,疑惑地反問:“為什麼?”
女孩的目光往窗外的維多利亞港轉,像是越過這茫茫的海岸可以看到遠處的人或事,這世界上隻會有一個人值得她信任,也隻有一個人會對她無底限的好,隻因為那個人是她最親的哥哥。而麵前的這個男人很像哥,和哥一樣有著清朗的笑容,笑容裏浮著暖意。
女孩覺得像哥的男人總不會是壞人,隻是哥是她一個人,她不願告訴別人,隻是低低地回答他:“我就是知道!”
他不解,卻為女孩毫無防範的信任又是心內一動,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多次的心動,才讓他在以後的日子裏,為這個女孩輾轉痛苦。
隻是每段故事的開始,都無人能料到它的過程或是結局,蘇楚也是一樣。
那天他帶著女孩到樓下走了一圈,他很清楚,依他的身份和地位,就算他什麼也不說,類似昨晚的事情也絕不會再發生。也是,他蘇楚看上的女人,敢招惹的還真是不多。
至於那個單總,從看到錦弦從蘇楚的房間裏出來,就已經溜之大吉,回到內地後再三權衡,還是托人送了一份厚禮給蘇楚,並附上賠禮道歉的話,無奈蘇楚不肯收,弄得他每次見到有蘇楚在的場合,遠遠地就躲了起來。
不明白的人都以為單總是因為和蘇楚爭女人才落得如此下場,隻有蘇楚知道,他其實什麼也沒有做,但就姓單的用迷藥企圖****的行為,說出去,就會讓這個單有為在他們這個圈子裏顏麵無存,無法立足。
從香港回來,他在機場問她:“你要去哪兒?我送你。”護花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舉手之勞而已,但是如果因為護花就要對女孩有所企圖,這不是他蘇楚的性格。
然而女孩的回答卻令他深感意外。
她側頭,似乎要翩然淚下,她要去哪兒呢,曾經她和哥有一個溫暖的家,可是哥如今有了藍心夏,他不會再像從前那樣為她的一點點小事而掛心。
哥歎著氣說:“錦弦,你什麼時候才能自立?不讓哥操心。”他原本疏朗的眉頭裏有了愁容,她不想哥為他發愁,她要自立給哥看。
她低眉了一會,轉向蘇楚,慢幽幽地開口:“我無處可去。”她知自己的魅力所在,一低頭,一蹙眉,便有萬種風情,哥常感慨她像是古代絹畫裏的女子,抑或是徐誌摩筆下人間四月天的林徽因。
她撇嘴,說哥是言過其實,但心底卻是喜歡哥這樣誇她的。
蘇楚收留了她,不是因為她的萬種風情,風情的女子他見過的多了,而是因為她眉梢眼底的那份掩飾不住的悵惘與天真,他鬼使神差地帶她住進了他的別墅,而那裏,除了她,並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夠住進去過,雖然很多和他交往過的女人都想。
但,沒有一個女子能夠深入到他的生活,錦弦,似乎成了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