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風穿堂入室,攜著花香而來,蘇楚環抱了錦弦靠在陽台的搖椅上透過碩大的玻璃窗仰望窗外滿天的繁星,享受著屬於他們的兩人世界。
“錦弦,我們結婚吧。”蘇楚用下巴蹭著錦弦帶著清香的發呢喃著問她。
“不行,說好了要等哥的。”錦弦倚在他懷裏懶懶地回答:“我是妹妹,一定要等哥結婚以後才能結婚。”聲音像一隻沒有睡醒的貓。
“可是我等不及了,這對我不公平。”蘇楚懨懨地,說話有氣無力的,近乎嘟囔,但更像是發牢騷。
錦弦還是聽見了,翻了個身繼續慵懶地說:“怎麼不公平了,我們和結婚有什麼區別,我一直在這陪著你。”
“可是你都不讓我做那件事,為什麼呀,為什麼一定要等到結婚那天才能做,我們以前也做過。”蘇楚憤憤不平。
“就是因為以前受過傷害,所以現在才要如此,你如果不同意的話,找別人好了。”錦弦煞有介事。
他有些惱,推著她,說:“好,這是你說的,到時候可不要哭。”
“去吧,去吧,沒有人攔著你!”錦弦很淡定,悠然自得地晃著搖椅。
他有些不可思議,盯著她清香的麵容看,問:“錦弦,我真的很懷疑你到底愛不愛我?”
她狡黠地反問他:“愛一定要用那件事來衡量嗎?再說了,那你愛我嗎?”
他肯定地說:“當然愛!”
“愛我就不能為我忍受這麼一件小事嗎?你到底有多愛我?”
他很少見她伶牙俐齒的時候,語結的同時,竟被她氣笑了,又為她嬌憨可愛的樣子所打敗,就把她重新攬在了懷中,在搖曳的月色中,說:“錦弦,我給你講個故事,是關於兩隻兔子的故事。有兩隻兔子,一隻大兔子和一隻小兔子,它們非常的相愛,有一天,小兔子問大兔子:‘猜猜我有多愛你?’大兔子笑笑說:‘噢!我大概猜不出來。’‘我愛你這麼多。’小兔子把手臂張開,開的不能再開。大兔子有雙更長的手臂,它張開來一比,說:‘可是,我愛你這麼多。’小兔子動動右耳,想:嗯,這真的很多。‘我愛你,像我舉得這麼高,高的不能再高。’小兔子說,雙臂用力往上撐舉。‘我愛你,像我舉得這麼高,高的不能再高。’大兔子也說。哦,小兔子想,真糟,它又比我高。小兔子大叫:‘我愛你,一直到過了小路,在遠遠的河那邊。’大兔子說:“我愛你,一直到過了小河,越過山的那一邊。’小兔子想,那真的好遠。它揉揉紅紅的眼睛,開始困了,想不出來了。
“它抬頭看著樹叢後麵那一大片的黑夜,覺得再也沒有任何東西比天空更遠的了。大兔子輕輕抱起打著哈欠的小兔子,小兔子閉上了眼睛,在進入夢鄉前,喃喃的說:‘我愛你,從這裏一直到月亮。’‘噢!那麼遠。’大兔子說,‘真的非常遠,非常遠。’大兔子輕輕將小兔子放到葉子鋪成的床上,低下頭來,親親它,祝它晚安。然後,大兔子躺在小兔子的旁邊,小聲地微笑著說:‘我愛你,從這裏一直到月亮,再……繞回來。’我們兩個像不像這兩隻兔子?”
他很有講故事的天賦,繪聲繪色地,把兩個相親相愛的兔子說到惟妙惟肖,她倚在他懷裏,靜靜地聽著,很感動,而後仰頭說:“我也愛你,很多很多……”
他低頭親吻她,在一片花香月影之中,旖旎的夏夜,旖旎的兩個人。
蘇楚去蘇州辦事,回來的時候帶了個人。
錦弦聽到他的聲音,往樓下跑,下到一半的時候,看見客廳裏的老人,正局促不安地四處張望,一眼瞥到她,皺紋密布的眼角露出一絲帶著怯意的笑容。
她在樓梯上停了下來,蘇楚喊她:“錦弦,快下來,看我把誰接過來了。”
她腳步遲緩地下樓,站在蘇楚的身邊,問了一句:“你來了。”聲音很低,有些淡漠,仿佛在問候一個陌生人。
蘇楚忙說:“我去廚房讓張阿姨加菜,你先陪叔叔說會話。”他把錦弦推到了老人身邊。
兩個人分坐在沙發的一邊,都是無話,還是老人先想起來了什麼,從帶來的袋子裏摸出兩個大大的石榴來,說:“這個,是給你的,還不到季節,托人買的……”
她沒有去接,任由老人把石榴放在了茶幾上。一陣難捱的沉默之後,老人開口了,帶著興奮:“這個院子真大,城裏還有這麼大的院子,比我們老家的還大,還有這吊燈,真氣派,我年輕的時候也想裝這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