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冷煙早早的起了床,身為子女,雖說她與她的那些皇兄早在兩三年前就被冷容轟出了皇宮自己建府生活,但每月的十五都要進宮去呆上一天,早上給皇帝請完早安便可陪自己的母妃過一天。

冷煙穿上了該有的服飾,既然自己回來了,自然也該有作為一個公主該有的規格,這兩天是冷煙所最期待的,即使自己的母妃不在了,自己也可以在她以前所住的地方呆上兩天,這對於自己來說便已足夠。

雖說冷煙的母妃淑貴妃去世很多年了,可皇帝還是保留著她的宮殿,以前服侍淑貴妃的那些宮女與奴才也沒有全部散去,留下了一部分人維持著這宮殿的幹淨。

冷煙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緩緩張口道:“青雲、青耀。”

這兩人是當初冷煙在死營所挑選的四人之二,他們是親生兄妹,青耀是青雲的哥哥,原本兩人擁有一個美好的家庭,父母都很勤勞且相愛,有一天不知何處來的土匪毀掉這一切,原本美麗的小村莊被這群土匪踐踏,不見昔日的美好。

當他們再醒來,世界已經安靜,這兩兄妹被他們父母的屍體覆蓋著,才逃過了一劫。沒時間留給他們悲傷,青耀開始帶著妹妹流浪,沿街乞討,從這個地方走到另一個地方。

那個時候,青耀在青雲的眼中就仿佛變了一個人,原本開朗愛笑話多的不行的哥哥突然就變了,變得沉默。

青雲不理解,為什麼爸爸媽媽不在了哥哥可以一滴淚不流,像無事發生一樣,好似他們生來就是乞丐,在街上可以毫不顧忌的向別人乞討,她討厭現在的哥哥,不再像以前一樣黏著他,不再甜甜的喊他了。

在一個冬天,青雲由於身上衣服單薄,感染了風寒,愈來愈嚴重,眼看著就不行了,青耀背著妹妹走在街上,不斷地向來來往往的人求助,祈求他們能有一個人救救自己的妹妹,救救這世界上他唯一的親人。

可沒人搭理他,一個小乞丐背著一個快死的小乞丐,他們不願意去花那份冤枉錢救這條人命,別人的死與他們無關。

青耀走不動了,小小的身軀能背多久呢,其實早就力氣耗盡了,可他知道,要是自己放棄了,就意味著妹妹也被放棄了。

青耀塌坐在地上,真的沒辦法了:“求求了,有沒有人能救救我妹妹。她還這麼小,她快死了啊,她快死了。”

青耀不住的擦著眼淚,可眼淚好像流不完一樣,怎麼擦都擦不完。

朦朧中,有人在他的麵前蹲了下來:“小子,答應我一個條件,我替你,救你妹妹,怎麼樣。”

青耀睜大眼睛,努力去看清他的麵孔:“隻要你救活我妹妹,我,把我的命送給你。”

就這樣,因為這個男人,他們的命運的齒輪開始重新轉動。那人把他們帶到了死營,他們成為了這裏麵的一份子。

可從那以後,無論麵對多艱苦的訓練,青耀都不曾掉過一滴淚,或許,那個雪天,已經把他的淚流完了。

從黑暗閃出兩道人影,跪在冷煙的身後:“屬下在。”

“今日,你倆隨本宮進宮。”

由於規定,所有人的車馬隻能坐到禁宮的門口,隨即步行進去。

等冷煙到金鑾殿的時候,那幾個皇子早就到了,但人沒到齊,大家都在一旁等著。

“小妹好大的麵子,讓父皇與諸皇兄好等。”

冷煙站定,偏過頭,看著這個長相陰冷,細條條的六皇兄,是冷蘇的同父同母的兄弟,由於比冷蘇出生的晚,總是被冷蘇欺負,整天跟在他屁股後麵,與之穿一條褲子,為了少挨冷蘇的打,跟著他一起為難自己。

“父皇都沒說話,你張什麼嘴。要想找麻煩,也要注意挑時候,豬皇兄。”

其他皇子偷笑,都知道冷煙脾氣不好,一般他們也不會去主動招惹冷煙,一是動手也打不贏,從小冷煙的練武體質就比他們好,幾句話說不上嘴就可能被她抽鞭子,二是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再者她又是父皇的心尖寶,到時候鬧到父皇那裏去的話,他們討不到什麼好處。

冷炙甩了甩手:“你......”

冷容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兒子,一與自己的小煙碰上就是掐架:“好了,大清早的來就是吵吵吵,還嫌朕不夠煩是不是。”

他指了指殿下站著的那七個兒子:“你們這幾個,能不能有一個做哥哥的樣子,知不知道嗬護自己的妹妹,別人家的哥哥對自己的妹妹放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你們倒好,逆其道而行之。能不能反思一下自己!”

冷煙感覺到冷炙在看自己,看了看他,挑了挑眉,一副看我不爽就來幹我的架勢,氣的冷炙心裏窩火。

冷容揉了揉胸口:“一群逆子,一來就知道氣我,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懂得如何去愛護自己的妹妹,一天天的,就知道一見麵就掐架。”

“父皇恕罪,兒臣知道錯了。”

剛才還氣昂昂的眾人此時像泄氣的皮球一樣。

“知道,每回都是知道,不見你們知道過一次。要是下回再讓我知道你們是這樣,都到殿門口給我罰跪,好叫你們長長記性!”

冷煙開口道:“父皇,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我想哥哥們也不是有意的,實在不行,可以把他們送到訓練營去練練,或者跟著宮裏的嬤嬤學學規矩。”

冷煙這話一出,各皇子麵麵相覷,訓練營,那可是那些低賤的人在當兵的時候才去的地方,而他們,堂堂皇子的身份,怎麼可能去和那群肮髒的人共處一室。

三皇子冷寂開口打斷了冷煙:“小妹,你這話說的可不對,你哥我們怎麼能和那群粗鄙之人共處一室呢。”

冷煙:“你覺得呢,二皇兄。”

“啊?”冷蘇沒想到冷煙會突然提到自己,一時沒反應過來,和嬤嬤學規矩?嗬,原來是在舊事重提,這死丫頭,還當真小量。

在冷容麵前他還是不敢太過放肆,畢竟前一秒父皇才發完脾氣,自己不可能下一秒就撞槍口,現在不是和冷煙對著幹的時候:“對。”

冷寂拍了拍就站在他旁邊的冷蘇,小聲道:“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是不是瘋了,平時不是你最與她不對付嗎。讓我們和一群賤仆一起訓練,可想而知氣味那得有多惡心,何論我們還是被處罰去的,肯定會被冷煙這死丫頭穿小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