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隻準備了一套餐具,後來沒用到後就給了容非,現在怎麼都找不到第二套餐具。

“那個……”方野青緩緩轉過身,“我這裏沒有別的餐具了,這套碗筷是別人用的,套上保鮮膜以後給你用可以嗎?”

“別人?”葉朗之抬眼。

“是容非的,就是你今天見到的那個不愛說話的人。”方野青解釋道。

葉朗之不說話了,眸色微沉,定定地看向他。

“他是你男朋友嗎?”

他知道自己不該問,也沒資格問,但是胸中一股摻雜著怒火和怨念的複雜情緒催促著他,使他喪失了片刻的理智。

方野青意識到對方誤會了,立刻開始解釋:“當然不是,我跟他不可能的,隻是我們一起共事,我偶爾會邀請他到我這裏吃飯。”

葉朗之看著對方,表麵上隻是沉默著聆聽,但內心的波動幾乎讓他難以遏製。

他說他跟他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他是喜歡男人的——至少他不抗拒。

葉朗之掩飾一般的拿起筷子,內心的欣喜洶湧著。

容非不是他男朋友,正好;如果自己是對方的男朋友,那樣應該會不錯,不,是會很不錯,非常不錯。

想到這裏,葉朗之的筷子在空中頓了片刻。

這是他的腦海中第一次冒出這種想法,但是他沒有感到慌亂,而是感到十分認同。

對,他就是這麼想的,他早就這麼想了。

“原來如此。”

他緩緩說道。

方野青見他沒有繼續誤解下去,放下了心。

他把封好保鮮膜的碗放到葉朗之麵前。

“這次隻好將就些了,”方野青坐到葉朗之相鄰的位置,從背後的沙發墊子底下掏出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他跟少年坐的這麼近,真的不是為了套近乎,而是他認為這裏是視覺盲區,葉朗之比較難以察覺到他沒吃東西。

說到吃東西,他想到今天自己喝白水沒有節製,把明天的份也給喝了大半,這樣一來,他明天要渴一下午了。

自從容非第一次送給他白水以後,他就一直幫方野青從地府裏帶白水,每次都是悄沒聲地放到他公寓的窗外。

雖說容非自己說是順路帶上的,但是一直這樣麻煩別人還是不好的,方野青決定以後自己去地府打水。

“不會,”葉朗之拿起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碗,看起來竟然有些乖巧,“謝謝你。”

方野青拿著遙控器百無聊賴地切換著頻道,笑的很隨意:“謝什麼,一個碗而已。”

“我是說,今天的事,”葉朗之從盤子裏夾出一塊肉,沒有吃,“謝謝你來找我。”

方野青一直不去提這件事,就是害怕會給少年心裏造成陰影,帶他去逛夜市,想讓他多沾染一下煙火氣,不要一直沉浸在今晚的事情裏。

但是現在對方主動談起,且麵上沒有一絲懼色,方野青不由得再一次對少年另眼相看。

畢竟,普通人遇到這種事都要去看心理醫生的。

方野青正色道:“你首先要感謝的是你自己,是你自己為自己開出了一條生路,我才有機會救你。”

所以,不要因為自己的能力而妄自菲薄,不要懼怕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