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朗之聽出了他的意思，低下頭，竟是笑了。
這笑容一閃而逝，溫柔到了骨子裏。
他放下了碗。
“我知道。”
方野青突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他感到自己離這個少年很近，前所未有的近，這是他跟任何人都未有過的。
這個孩子，似乎已經開始學會相信他了。
方野青看著對方，忍不住笑著去揉他的頭。
“知道就好。”
葉朗之任由他在自己頭上搗亂，等方野青住手，他的頭發就像剛睡醒時一樣。
兩人眼神相對，都忍不住笑起來。
“好了，趕緊吃吧，要不然好吃的要涼了。”
方野青提醒道。
葉朗之按照他的意思，又開始吃了起來。
這一次，方野青沒有動筷，他注意到了，但是什麼都沒說。
外麵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刮起了風，偶爾有硬物在風的裹挾下砸到窗戶上，但是屋內的日光燈下一片溫暖。
方野青隻顧著跟葉朗之說話，沒有注意到，窗外多出了一個人影。
這個人影正是容非。
他的手上還拿著帶給方野青的白水，按照慣例，他應該放下白水就直接離開的。
但是幾天，他在方野青房間裏看到了別人。
他想，也許他應該再等等，跟方野青說幾句話再走。
這好像是一間毫無意義的事，但是他卻很想做。
容非不知道，這種感情可不可以稱之為執著。
這一邊，方野青找了半天頻道，總算把電視機停在了少兒頻道上。
葉朗之對動畫片不感興趣，但還是很給麵子地抬了一下頭。
方野青抱著手臂，側頭問：“你想什麼時候回學校？”
“明天。”葉朗之言簡意賅道，說完，往嘴裏送了一口小酥肉。
他頭上的傷不會影響正常生活，隻要不碰水就不會有問題，既然他自己都不介意頂著紗布去學校，他當然也不好說什麼。
“那你要小心一點，別去上體育課了，也注意別磕著碰著。”
葉朗之聽方野青念叨完，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
“你明天去找周平？”
方野青沒想到自己的打算這麼輕易地就被對方看穿了，他更沒想到，葉朗之能這麼快反應過來今晚的事是周平主使。
“我要找他聊聊。”
這話看似平常，但他其實很生氣，話裏不由得帶了一絲冷意。
葉朗之嘴裏咽下嘴裏嚼的東西，眼睛看向虛空。
方野青見狀，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其實你在今晚之前一直對周平心懷歉意，對嗎？”
葉朗之停下了吃飯的動作，似乎羞於自己有這麼懦弱的感情，隻點點頭。
“你放心，我不是濫用私刑的人，要抓他也是警.察的事，我隻是想敲打一下他。”方野青安撫道，“而且，從今晚以後，你也不必對他再懷有那一絲歉意了，終究也是他咎由自取，從此，你就好好做一個積極向上的好學生葉朗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