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青不陰不陽道：“你醒的倒是及時啊。”
“有鬼……”葉惟嶽好似想起了什麼，臉上多了一絲驚魂未定，“有鬼！”
方野青疑惑道：“你不是一直都能看見鬼？”
“不！”葉惟嶽的表情變得更加驚恐，“它們想殺我！它們……它們是被創造出來的。”
“被誰？”
“被……”
葉惟嶽欲言又止，不知道是因為不想說還是因為說不出。
方野青看了看不遠處的葉家宅子。
這間宅子表麵看起來風平浪靜，絲毫看不出來就在剛才裏麵發生了驚心動魄的事件。
“看來這裏一直都不安全，”方野青收回眼神，“我們要趕快離開。”
他還要找機會去學校看看葉朗之。
“不行。”葉惟嶽低著頭，聲音卻很是堅決。
方野青皺眉看向他。
他渾身上下都沾滿了紅色的泥土，如果說往日的他因為瘦削的身材和充滿威嚴的氣質而讓人心生敬佩，但現在的他隻能讓人想到泥溝裏滾過的老鼠，惡臭的氣味伴隨著他的聲音縈繞在方野青鼻尖。
跟他相比，同樣是泥土裏滾了一圈的方野青，身上還是整潔如新。
這還要歸功於納靈袍。
後者明白對方不可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所以這裏麵一定有蹊蹺。
方野青沒有生氣，淡聲道：“看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談。”
葉惟嶽指了指一旁的工具房，說道：“那裏的地板通向地下室，我們去那裏談。”
方野青沒有動，反問道：“那群要殺你的人甚至都能造出鬼，你憑什麼認為他們會找不到一個地下室？”
葉惟嶽隻是搖頭：“他們進不去的。”
語氣還是很篤定。
方野青猜測，葉惟嶽如果不是很了解那群人，一定不敢這樣篤定。
“好。”
葉惟嶽看起來很虛，方野青對他是否能自己站起來存疑，但是他實在是不想自己扶他起來，於是問道：“能自己起來嗎？”
葉惟嶽垂著頭，點了點頭。
費了些功夫，葉惟嶽總算是站了起來，並帶著他走進那個常年上鎖且不許人隨意進入的工具房。
就在門打開的一瞬間，明明是快要中午的時間，太陽高掛在頭頂上，他卻迎麵感受到了意思刺骨的寒意，空氣中，夾雜著腥臊的氣味。
不過這股氣味跟紅土裏的氣味不同。
那土裏的氣味刺鼻且腐朽，更有衝擊力，而這裏的氣味隻能讓人聯想到屠夫家裏味道。
方野青伸出手掌在鼻尖扇了扇，一邊環顧四周。
這裏與其說是工具房，更像是獵人的屠宰場。
因為這間幾十平米的屋子裏的牆壁上和桌子上，擺滿了動物的骨骼和皮毛。
方野青從來都不知道葉惟嶽有這癖好，覷了他一眼。
葉惟嶽走到屋子中間，掀開了腳下不遠處的木地板，一個木門赫然出現在眼前。
仔細看過去，這木門的鎖上生了鏽，看起來已經很久都沒人來過了。
方野青雙手抱在胸前：“看來不到萬不得已，你也不想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