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飯點,王榮升這個目前算是半身不遂的人還是離不開葉朗之的照顧,方野青不能吃飯,為了不讓王榮升看出蹊蹺,他謊稱約了人,離開了病房。
他撒謊的時候葉朗之也在場,正勤勤懇懇地幫王榮升收拾病床,聽見方野青拙劣的謊話以後,沒有任何反應。
於是,他懷揣著心虛,再一次來到了葉惟嶽的病房。
這會兒助理和護工也都去吃飯了,正好給了他機會。
為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他直接來到了病房內。
剛把門關上,他就聽見床上的人的低語。
是葉惟嶽在說話。
他閉著眼睛,看起來很痛苦。
“冤有頭,債有主,殺你們的終究……不是我,是那個女人,而且主意也是她……她出的,現在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你們去地府找她就好了。”
他的身體依然很虛弱,說話時斷斷續續的,聲音很小,更像是囈語。
他是在跟自己身體裏的那三個鬼說話!
原來,那三個反對開發案的工人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他殺,並且凶手不是葉惟嶽!
聽他話裏的意思,凶手是個女人,而且已經死了。
方野青停在門邊上,想著再多聽一點。
還未等葉惟嶽再次開口,他就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等一下,已經死掉的女人?
說的難道不是葉朗之的母親?
“不是這樣的!”
沉思之間,病床上的葉惟嶽又喊了起來。
“她殺你們,怎麼能說我才是罪魁禍首呢?當時她跟在周天身邊,知道我負責開發案,見我遇到阻撓,才一意孤行的想要幫我,我也是在你們死後才知道這件事的。”他說著,又開始劇烈地咳嗽。
待到他咳完,又重新開口。
“我知道以後也很內疚,你們家人收到的撫恤金也是我給的。”
說完這句話,他的話又頓住了,應該是在聽對方說話。
這次過了很久,葉惟嶽才重新開口。
“這……這……”他的心緒又開始起伏,看來對方這次問了一個讓他很難回答的問題,“是……是的,我承認,我知道你們的屍體一直被鎮壓在我的房子下麵,但我真的不知道這會害你們不能投胎!這……這也是那個女人告訴我的,她說你們既然死了,不如就物盡其用,把你們作為陣法的陣眼,幫我聚集氣運。”
聽到這裏,方野青頓時恍然大悟。
他總算知道葉惟嶽為什麼就算天塌了也不願意搬出現在的房子,還有為什麼他能賺這麼多錢,還能活到現在!
但讓方野青覺得更加不可思議的事,葉朗之的母親,也就是叫宜清的女人,可以說得上是為葉惟嶽窮盡心血了,她做到了這種程度,葉惟嶽卻仍然厭惡她。
再轉念一想,他還應該猜到的是,宜清是血姑的妹妹,血姑能有那樣的本事,她沒理由沒有。
隻是,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死在一場普通的祭祀上呢?
這裏的疑點還是有很多。
床上的葉惟嶽說完這句話就沒有再繼續下去,不知是不是那三個鬼偃旗息鼓了,還是他已經力竭,昏睡了過去。
方野青走上前去,看了一眼,發現葉惟嶽的眼珠還在亂轉,看樣子是還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