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伶音越想眉頭擰得越緊，看著自己不爭氣的弟弟，帶上了點凶相。
但陳伶樂還是搖了頭。
他一口氣還沒鬆下來，又見到陳伶樂搖頭之後，接著點了點頭。
難耐的沉默驟然降臨，陳奶奶茶都喝不下去了，陶瓷蓋子失禮地發出了一聲脆響。
梁冉月輕輕地“啊”了聲，往陳深懷裏又湊了湊。
陳伶樂低著頭，在他們看來就是一副自知罪大惡極，無顏麵對的模樣。
陳伶音頭痛得不行，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報警了嗎？”
“……沒。”
他鬆了口氣，應該沒有他想得那樣糟糕。
“林小姐那邊……什麼反應？”
“不知道，”陳伶樂的嗓子有些啞，語調比平時還要慢，“她早上就出門了，不要我陪。”
陳伶音聽他這話裏的意思，以為是陳伶樂主動提了要陪卻被拒絕，心道這下難辦了。
“小寶……”梁冉月的麵色也糾結起來，“媽媽還真沒想過，你會犯這樣的錯呀。”
“我……”
陳伶樂張嘴，什麼也沒說出，算是默認。
“哎……”
陳奶奶終於平複下來些，長長歎了口氣，出口聲音滿是疲憊和無奈：
“錯已經犯下了，好好想想怎麼補償人家，看看能不能得到原諒吧。”
“你自己呢，有沒有點想法？”
陳奶奶問陳伶樂要個態度。
“我想過了。”
陳伶樂終於開口，預備把自己深思熟慮了一天的辦法說出來，忐忑地先交由家人評估是否可行。
“我會對她更好的，對她很好很好的。但這樣很像是在說空話，還是得有物質保證比較好。雖然這麼多年，家裏記在我名下的財產不多，我打算……”
“——我知道了，”陳伶音心情糟糕，頗有些不耐煩，從聽到自己弟弟說物質保障那裏就明白過來，打斷了他接下來的長篇大論，一針見血地指出，“你就是想把自己嫁過去是吧。”
“那人家呢，願意娶你嗎？”
…….
“你願意嗎，如果人家真的和你談婚論嫁的話。”
在片刻沉寂之後，何雪清突然轉頭問她。
“……我記得前幾分鍾，我剛跟你說過我倆連戀愛都沒正式談上……”
林曉芸語氣虛弱。
“那誰讓現在這個話題被人抬上來了麼，”
何雪清想到什麼，突然笑出聲，“你記不記得，你倆認識的第二天，我就和你說，過兩天你倆結婚了記得叫我。”
“這下好了，我直擊現場，省得你們叫一頓了。”
“什麼啊……這都哪跟哪，八字沒一撇的……”
“少來。我還記得呢，你那晚也說你倆什麼都沒有來著。短短一個月，你看看——”
何雪清不依不饒，“你就嘴硬吧。”
林曉芸想拿枕頭捂住自己的臉，何雪清偏要也鑽進枕頭裏接著問她。
“結婚，我沒什麼執念。”
“我需要另一半，需要的是他的愛和陪伴。這些，我不結婚也能擁有啊。”
“九塊錢一本的結婚證並不能給我安全感，誓言都是”一樣的，隻在對方願意遵守的時候有效。
“結婚證與我而言最大的意義就是拖慢離婚的效率……還浪費九塊錢。”
“而且，有錢人又不是傻的，人家那麼多家產，才不會隨便結婚呢，簽各種協議多麻煩。”
“你說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