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似是也察覺到了自己的異常,憑借強大的自製能力,她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走進房子,脫下高跟鞋換上便鞋之後,她對我說,“我先洗個澡,一會喝點?”
我點點頭,“好啊,我也累一天了,也得衝下。”
寧夏下意識又恢複了小女兒的姿態,撇嘴說道,“反正我們也不睡一塊,你愛衝不衝。”
看著寧夏逃竄似走向臥室的背影,我笑著感慨了一下。
雖說她貴為身價數億的企業老總,可總歸是沒有談過戀愛的三十歲大齡女青年。
商業上的東西我可能不如她,可在情愛一方麵,她可就太嫩了。
我在那間誇張的浴室裏泡了一個舒服的澡,然後裹著一個潔白的大浴巾就走出來了。
當我來到客廳的時候,寧夏也剛好從主臥出來。
她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吊帶睡裙,胸前的兩點突兀而又明顯。
在我的印象中,隻要是我們獨處,她好像就沒穿過內衣。
或許,在她的心裏,我們早就是親密無間的情人了吧!
可能是這些年疏於鍛煉,寧夏胳膊上的肌肉沒有以前那麼結實了,帶有一種勻稱、纖細的美感。
像是沒有看到我,寧夏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紅酒,另一隻手夾了兩個高腳杯,徑直走到了落地窗前的那個竹製桌椅前。
我緊隨其後,一屁股坐在了竹椅上,眺望著漯河的夜空。
“我以為你這次去孟波一時半會不會回來,怎麼不多待兩天?”
寧夏將盛著紅酒的高腳杯推到我跟前,笑著問我。
我喝了一口,淡淡說,“那裏是我的過往,我可以緬懷,但不能一直活在過去吧?”
聽我這麼說,寧夏挑了一下眉,略帶深意的又問我,“那這裏是什麼?”
我看著她,笑著說,“這裏是我的生活,是我的現在,是我的未來,也是我餘生的牽絆。”
當我說完這句話後,我看到寧夏的身子莫名顫了一下,眼神出現了閃躲,俏臉也忽然紅了一下。
可能是為了掩飾這種異常吧,寧夏連忙喝了一口酒,也將頭扭向一旁,眺望著窗外。
“網上的事你聽說了吧?這幾天我一直都在想這件事,想麵館以後的路。”
寧夏轉移了話題。
我點點頭,問,“你怎麼想的?”
我在孟波的這段時間裏,小二郎麵館出現了重大新聞,浙江的一家分店出現了重大的食品安全事故,導致麵館的聲譽嚴重受損。
寧夏淡淡說,“我不想成就什麼百年品牌,我隻想平平淡淡的過完自己的一生,我也不想在活著的時候就被人指著鼻子罵奸商,所以,我想停止商業上的擴張,還要收回部分到期分店的品牌使用權。”
“行,都聽你的。”
寧夏翻了一個可愛的白眼,傲嬌說道,“本來就是我的,不聽我的行嗎?”
我笑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寧夏接著說,“這些年不停的打拚,讓我感覺有點累了,我想享受一下生活,以後每個月去兩個城市,體驗一下當地的風俗民情,欣賞祖國的大好山河。”
“行,都聽你的,我陪著你。”
寧夏依舊一副傲嬌的姿態看著我,“你要是忙不陪也行,我一個人也挺享受的,反正這麼多年都過來了。”
聽了這句話,我不由感到一陣傷感。
寧夏說的隨意,可隻有我知道,她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在緬北的時候,她被賴昌軍禁錮自由長達一千多個日夜,對我的遐想是她支撐下來的唯一信念。
然而,她人好不容易解脫了,卻聽聞我已婚的消息。
被囚禁的時候,她對我有多想念,那時的她就有多悲傷。
可她硬是壓住了這股悲傷,幫助我在最動蕩的緬北開辟出了一條嶄新的道路。
在伊雅出事之後,她並沒有趁虛而入,而是默默的關注著我的動態。
在我回國服刑之後,她不僅將小二郎從杭州搬到了漯河,還一直陪到我出獄。
一路走來,她已經陪著我耗了十年光陰。
十年啊,不是十個月,也不是十天。
她的心裏始終住著我,也隻有我一個。
沒人知道她這一路是怎麼說服自己熬過來的,也沒人知道在寂靜漆黑的夜裏,她一個人是怎麼度過的。
所有的艱辛,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等待,都彙聚成了這句話——反正這麼多年都過來了........
一時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世間難有雙全法,不負佳人不負卿啊!
寧夏不是鳳姐,後者可以不要名分,甚至臉都可以不要,但寧夏不行。
她看似溫柔,實則個人原則十分霸道。
她不僅要我的陪伴,還要所有人包括法律上的認可。
可我既已有了伊雅,怎麼再給她名分?
就算給她名分,以她的驕傲,也萬萬不會要的。
她不可能接受和另一個女人一同分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