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後直接就傻眼了。
按照預產期,還有一個月才能生產,怎麼突然出現了這種情況?
沒有任何耽擱,我立馬聯係最近一班前往國內的機票。
可最近的一班也在明天上午了,我實在等不了,就直接驅車先去了雲南,又從西雙版納國際機場轉到了漯河。
等我火急火燎感到漯河醫院的時候,手術已經結束了。
萬幸的是,母子平安。
不過由於是早產的緣故,嬰兒暫時被寄放在了保溫箱,由專業的護士進行照顧。
看著躺在病床上一臉慘白的寧夏,我抓著她的手,連連說著對不起,說自己應該早兩天回來陪她的。
寧夏讓我趴在她胸膛上,用手撫摸著我的頭,柔聲說,“你永遠都不用和我說對不起,無論你做什麼,我永遠也不會怪你。”
或許你覺得這句話有點中二,甚至有點絕對。
但我想說的是,寧夏既然這麼說,那她肯定就是這麼想的,因為她對我的情感早就超脫了一切。
除非我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否則,沒人可以撼動我在她心中的地位。
當然,她在我心中也是如此。
哪怕是生產了,寧夏也沒有告訴她的家人。
並不是她和家人產生了隔閡,而是從緬北回來之後,她就刻意保持了和家人的距離感。
錢該給給,家該回回,就是不在一起長時間的生活。
這一點,我們又是非常的相像。
至於為什麼這樣,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和沒有經曆過浴火重生的人也沒有什麼共同的語言。
哪怕是自己的親人。
由於是剖腹產,短時間內,寧夏的身子極其的虛弱,加上刀口的緣故,她更是不能起身。
照顧她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了我身上,換尿袋,換墊片,擦洗惡露等等。
寧夏躺在床上,我坐在床邊,孩子躺在保溫箱,我們一家三口度過了難忘而又特殊的一個夜晚。
第二天,在我的要求下,醫生同意讓我看一眼孩子。
穿好無菌防護服,我來到了隔離病房。
這裏有好幾個寶寶都躺在保溫箱裏,有兩個寶寶在撕心裂肺的哭著,其他寶寶則安詳的睡著。
“那個就是你的寶寶。”
順著護士手指的方向,我和我的兒子有了第一眼的交流。
可能是早產的緣故,他的個頭看上去比其他寶寶小了一圈,皮膚也不是那種白皙光滑的狀態,而是青紫而皺巴巴的樣子。
明明有點醜,可我卻覺得非常的可愛。
“嗨,小家夥......”
我笑著喊出了這句話,然而,下一刻我就繃不住了,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沒人知道孩子這個字眼對我意味著什麼。
是欣喜嗎?
是欣喜,但還有難以磨滅的痛苦。
看到他,我就想起了被子彈帶去天堂的唐雅,那些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畫麵像開閘的洪水一樣衝擊著我的眼眶,進而無情的宣泄。
這些,都不是我所能控製的,哪怕我的自製已經強於絕大多數人。
“第一次當爸爸吧?沒想到你還挺感性的呢!生孩子不難,難的是照顧他們長大,別感動的這麼早,以後有你發火想揍他的時候。”
護士見我一副淚灑衣襟的樣子,忍不住打趣說。
我笑了一下,眼中不加掩飾的慈愛似在無聲反駁著她的觀點。
新人不知我過往,何必跟她解釋這麼多呢?
回到病房,我向寧夏繪聲繪色講述孩子的狀態。
寧夏默默聽著,眼中的笑意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和慈愛。
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我並不陌生,因為剛才我向寶寶的目光就和她現在的樣子.......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