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巨木(2 / 3)

皇後道:“你可知道陛下這次進攻文圖,為的不是文圖軍重鎮空葵,而是為了尋找一件東西?”

朱古慕奇道:“東西?是什麼東西如此重要?竟不惜發動大軍侵襲文圖?”

皇後道:“具體是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隻是我聽說陛下在大軍進攻文圖期間,還曾秘密派出一支小隊搜尋這件東西,但一無所獲。”

朱古慕道:“這麼說來,這件東西一定很重要。但不知道皇後將這麼機密大事告訴卑職,是為了……”

皇後道:“如今要尋找的東西沒有找到,而明鏡號已經墜毀,中央軍實力大損。如果繼續作戰,一定會處處受製,得不償失。我已經得到消息,敵軍已開始從後方與沙魯聯邦的防線中秘密抽調兵力增援,這種情況下,我建議還是及早撤軍比較好。”

朱古慕倒抽一口冷氣,“撤……撤軍?”

其他一眾將領聽到撤軍一詞,反應也是極其強烈,又開始小聲議論起來,似乎對皇後的話有所不滿。但礙於皇後的顏麵,不敢高聲說話。因為要知道,一旦就這樣撤軍,那這次行動的失敗可以說是蓋棺定論了。卡普蘭斯與文圖起義軍對峙近百年,大小戰役近千次。雖然沒能將文圖軍徹底擊潰,但一直穩居上風。自從現任大帝羅德裏克.卡普蘭斯登基二十年來更是從未一敗。這次出征,共動用人形戰機三百二十二架,其中空戰機一百零二架,陸戰機二百二十架,外加執槍陸戰隊兩千兩百多人。如此浩大的陣勢,可以說是十年來從沒有過。如今卻落得個明鏡號被毀,進退兩難的狀況。如同雙腳陷進了一個巨大泥潭,掉不下去卻又爬不上來。如果就這樣灰頭土臉地撤軍,不但朱古慕要受罰,其他參與行動的將領也將麵臨降職。

但是皇後剛才的話中已經隱隱透露出為朱古慕說情的意思了,其他將領心裏怎麼能不猜疑,不惶恐?而且主艦被毀,那是從與文圖起義軍開戰百年以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可以說是近二十年來卡普蘭斯最大的敗仗了。

朱古慕顫聲道:“皇後,這……這事恐怕還得再商議。而且卑職並沒有收到陛下的撤軍命令,怎麼能擅自撤軍?”

皇後道:“牧將軍難道覺得戰況還有回轉的餘地嗎?”

“這……”朱古慕也覺得語塞。

皇後接著道:“明鏡號一毀,我軍前線指揮處處受挫,短時間內無法穩住陣線。等到文圖援軍一到,隻怕連撤軍都來不及,將軍要考慮仔細啊!至於陛下那邊,我會去說的。”

朱古慕也覺得皇後說的句句都是實情,隻是這次出征是自己領軍多年以來第一次大敗,心裏不免忿忿不平。但行軍打仗哪能被自己情緒所左右?終於長歎一聲,說道:“既然皇後這麼說,我也無話可說了。”

皇後臉露微笑,一笑中的信任與嘉許一覽無餘,點頭說了一聲“那就辛苦將軍了”轉身便往門外走。兩個隨從緊跟在身後。

朱古慕忽然道:“皇後,那小女孩……”

皇後停步想了一想,回身道:“怪可憐的,就帶著她吧。”

阿健幽幽睜開眼來,一陣沉沉的疲憊感重重地壓在他兩眼皮上,仿佛有著千斤之重。長時間的睡眠讓他的雙眼適應不了突如其來的強光而微微地酸痛起來。他暫時看不清任何東西。唯一清楚的,是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上,舒服極了。

“他醒了,他醒了!”一片寂靜中,有人突然說道。聽那聲音,柔美中略帶磁性。

“終於醒了麼?”另一個蒼老而洪亮的聲音問道,“我看看,我看看。”說話聲中,一張兩頰通紅略帶醉意的臉伸了出來,進入了阿健的視線。盯了好長一陣子,微微一笑,連說了兩聲“很好,很好!”又悠地退出了視線,遠遠地喊:“老婆子,我去提兩台好酒來!”

另一個聲音道:“要死,又喝酒!”沒多久,一張麵色白皙的臉龐又出現在阿健的視線中,關切地盯著他看了一陣。那張臉看起來年紀不大,三十出頭的樣子,施著淡淡的脂粉,眉角含著笑。她見阿健雙眼似乎也在望著她,便笑笑說:“果然好多了。”說完又走了開去。

最後進入視線的是一張七八歲的稚氣的臉龐,對著阿健的臉盯了許久,似乎怎麼看都看不夠,忽然做了一個鬼臉,又消失了。

外麵的聲音沉寂了好一陣子,中間偶爾響起咚咚咚的敲打聲,似乎在修理著什麼東西。過不久敲打聲消失,又歸於平靜。沒多久便又聽到門外徘徊來去的輕微腳步聲,以及門輕輕被推開的聲音,似乎有人在探頭朝裏望。默默地看了一陣,又將門關上了。就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門關了又開,開了又關,像是惡作劇一般。直到某一時刻房門被吱呀一聲響亮地推開,朝牆上輕輕一碰。緊接著一陣細碎而輕盈的腳步聲快速走來,伴隨著另一陣調皮的蹦蹦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