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裏,煙霧繚繞。
“哥,這人死了怎麼辦?”壯漢吸了一口煙,“我可不想再進去了!”
“我們可沒出手!”有幾個小囉囉說道,“出事了,我們可不當這替死鬼!”
飛機頭朝桌子一踹,轟的一聲響,嚇他們一跳,“真他媽的慫,拿了錢,就好好辦事!”
他吸了一口煙,“誰他媽敢說自己一分錢都沒拿!”
“一條賤命,這麼多錢!”他說著拍了拍壯漢的臉,“那老板不是說了,拿錢辦事,後麵的事不用管。”
“他媽的,你們就別那麼多事,慫的跟狗似的,出去別叫我名,丟臉!”他滅了煙。
“是是是!哥說的是!”那幾個人頓時吞聲咽氣,生怕錢被拿走。
“媽的!提到錢,你們挺聽話!”飛機頭想這麼多年,沒一個忠實的狗。
醫院的燈,霧蒙蒙的,黃暈的光圈四周被黑暗包裹著。
“你是病人家屬?”
她聽到聲音,迅速站了起來握著醫生的手就問:“怎麼樣了?”急得眼淚蹭蹭往下落。
“你別著急,”她安撫著說道,“手術很成功,不過病人還是昏迷狀態!”
“我們已經清除血腫!”醫生緊跟著說道,“你真的不用這麼擔心,病人已脫離危險!”
她看著王思雨情緒波動太大,就盡力安慰。
“我能進去嗎?”王思雨雙腿打顫,“我真的想看看他!”
“這個,等他醒來才能進一步確認,不過目前……”醫生說著停頓了一下。
“目前怎麼了?”王思雨有些急促。
“短暫性失憶可能性較大。”
“失憶?”她腦子裏的電視劇情節一晃而過。
“你不必太過擔心……”
她什麼都沒聽進去,甚至沒有發覺身邊的人走了。
她突然記起韓逸萌的事,慌張拿起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屏幕摔成了蜘蛛網,還好的是可以使用。
未接電話47個。
她擦著屏幕上的水,慌了神。
看見她發來的信息,心裏頓時就放下了另一塊重石。
痛感一點點恢複,像無數小針在刺紮著膝蓋,風刮著,涼颼颼的。
上天從來都不會告訴她,為什麼這麼對待她。
白皙的臉蛋,帶著氧氣罩也遮不住的秀氣,嘴角旁還有未擦幹的血跡,格外明顯,校服上一片一片的都是血漬。
她一直在旁邊守著,生怕他醒了自己不知道。
風吹著蒼白的窗簾起舞,月光照映著,出現一個蒼白的影子,影子在思考明天的太陽什麼時候來到。
她一遍又一遍祈禱著,壓上自己僅有的生命,壓上下輩子的幸福,僅僅希望他平平安安……
握著他的手不住的顫抖,實在是撐不下去了,迷迷糊糊中都不知道自己睡著了。
每一天她醒的都很早,怕再也睜不開眼睛,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周翊然還是沒醒。
門哐的一聲,被推開,一個奶奶闖了進來。
哭喊著,“然然啊,我們家然然……嗚嗚嗚。”聲音很小,但傷心卻很大。
奶奶的手撫摸著周翊然的臉,頭發絲。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膚,每個地方受了傷奶奶都會心如刀割。
“好姑娘,奶奶知道是你救了然然。”她的聲音溫柔的像風裏的鬱金香,“奶奶真的很謝謝你!”
“別在這站著了,”奶奶走了過去,“我熬了點粥,在桌子上去喝點吧,啊。”她拍了拍王思雨的手。
“沒事了啊,沒事,”奶奶右手輕輕按撫著她的頭,輕到隻觸碰到了頭發絲。“去吧,坐著吧,這裏我來,醒了一定叫你。”
還好是周末,正在上學的話肯定會很麻煩,她跟家裏說著謊,急匆匆的吃了幾口粥,就又進去了。
“周翊然!周翊然!會好的一切會好的,你快起來,快醒來……”腦子裏一直喊著,一直循環著這種聲音,周翊然猛的一睜眼。
“哎呀,然然,你終於醒了。”奶奶趕緊去扶他,“謝天謝地!”
王思雨眼睛瞪大了一圈,控製著亂竄的心情,努力讓自己平靜,看起來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