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和方先生在客棧相遇,聽說你這裏不收稅,這就讓我們感到很奇怪,不收稅維持這麼大的開支幾乎是不可能的,這很可能讓機構變的腐敗,所以這才來和吳縣長探討一番,不知道吳縣長可曾做過這方麵的考慮。”
郭清由於對吳克的好感增加,說話也客氣了不少。
方先本緊接著郭清的話,沒等吳克回答就繼續問到:
“正是如此,這樣龐大的機構對於一個縣來說,實在是有點不太適合,吳先生在這裏不收稅務,雖然能促進地方發展,但於地方政府的財政卻非常不利。如果政府職能結構非常簡單,或許還可以維持,但這麼大的框架,恐怕即使以吳先生產業也難以為繼吧。從現有的十八個機構中,我和郭先生沒有看到可以讓地方財政贏利的地方,可以說作為一個經濟學家,這是我看到的最無私卻又是最不合理的結構體係了。
請原諒我的坦白,或許吳先生另有維持這個機構的方法,我沒有看出來,還請吳先生為我和郭先生解惑。”
吳克聽了兩人的善意批評,一點都沒有生氣,相反還哈哈一笑,“兩位高才,生具慧眼啊!確實這是這個結構的最大弊病,嗬嗬,我一直在等!等有人看出這個毛病,看出這個毛病的人就是可以站在高處統籌整個機構運轉的人,今天我終於等到了兩位。
當初鋪開這麼大的場麵,實在是迫不得已。我吳克在中央政府中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所有事情都要靠自己,當初能當上這縣長也是巢城百姓的抬愛。不過正因為如此,中央政府在地方上的建設,似乎已將我們這裏遺忘。為巢城能夠正常健康的發展,我才逼不得已做出如此大的機構體係。
兩位既然看出來這個弊病了,吳克當代表巢城百姓邀請兩位為大家籌劃,完善這一結構,使巢城能夠健康發展。”
說完吳克站起身型,向兩人深施一禮,表達自己邀請他們參加的願望。
但這兩個人是什麼人啊?一個是久經官場傾軋的人物,早看出這裏和別的地方不一樣的地方了,單從這個框架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個獨立完整的小政權;另一個隻對研究經濟有興趣,希望能夠探詢經濟發展規律,推動全民族的經濟發展,這樣的兩個人又怎麼會輕易就答應呢。
“嗬嗬嗬!吳先生,多謝美意,郭某早年參加革命,一心為了中國能夠強盛,現如今眼見革命尚未成功,國仇當前卻仍戰亂頻頻、派係林立、世事看的多了心也就淡了,早已無心為官,一心回鄉歸隱,還望吳先生見諒。”郭清淡淡的回應著吳克,眼神中透出一絲對當前局勢的失望。
他有這種心情也是難免,拋開他本人早年參加同盟會立誌為富強中國做鬥爭不說,就是他追隨的上司方振w,那也是一位作戰勇猛鐵錚錚的漢子,其曾在備受排擠迫害的情況下,於1933年堅決北上響應抗日,並於宣化寫下:‘振w不敏,實率數萬健兒,竭誠擁護。修我刀劍,殲彼凶殘,勝利為少康之一旅,敗則為田橫之五百‘鐵血名句。然而這又如何呢?從日寇手中艱苦收複察哈爾重鎮多倫後,還不是受到蔣日勾結,內外夾擊被迫流亡英國麼。從他跟隨方振w的這麼多年中,他已經對當前局勢失望透頂。
他來到巢城也僅僅是路過,從巢城的這些舉措中,他能看出這裏其實也是一個獨立的小利益團體,與當年他的老長官方振w為保存第四軍團,強占魯北委派縣長、接受稅收機關類似。隻不過這裏的動作小了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