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許周周將李言牧扶坐起來,用枕頭墊在背後。
又用毛巾沾了溫水,輕輕擦拭李言牧的臉龐,耳朵。
許周周並沒有注意到耳朵的主人手指顫了顫,眼珠微微動了動。
下一秒,許周周手腕一緊,身子被往後一帶。
一時,二人目光對視。
阿根廷詩人博爾赫斯曾經說過,任何命運,無論多麼複雜漫長,實際上隻反映於一個瞬間,那就是人們徹底醒悟自己究竟是誰的那一刻。
那雙漂亮的眼睛依然那麼黑亮幽深,薄唇挺鼻,睫毛濃密。
帶著陽光的美和孩子般的純真脆弱。
而她在他們對視的那一刻中迷失了。
那雙透徹的眼睛看著她不複從前的溫柔。沒有鋒利冷銳,隻有無窮無盡的淡漠和些許的戒備。
“——你是誰?”
李媽媽匆匆趕到時,推開門。
正見李言牧正捏著一顆檸檬。
連皮帶肉,任由汁水溢到指尖,李言牧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
李媽媽喚道:“ 牧兒”
李言牧偏過頭,笑了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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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李先生頭部受到外界猛烈撞擊,導致他選擇性丟失了自己的記憶。”
“那記憶還能恢複麼?”李媽媽追問道。
“也許很快就能恢複,也許以後再也不能恢複。”醫生翻看著病曆說道。
偏偏隻是忘了她。
李言牧忘了許周周。
許周周卻由衷的慶幸與感激,感謝上帝讓李言牧醒了過來。
他還活著,真好。
隻要他活著,什麼都好。
哪怕他忘了她,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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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在前方開著車。
從車窗望出去的景色,隻有昏黃的燈光和樹。
李言牧在腦中不斷整理著近期從家人朋友所聽到的事。
一切和記憶相差無幾,除了憑空掉下來的一個戀人。
李言牧隻覺得荒謬,為什麼所有人都告訴他,他愛許周周?
他不覺得她會是自己喜歡的類型。
事實上,他難以想象自己會真心愛上誰。
即使他讓他的心腹早已去調查過。
即使兩人親密kiss的照片就擺在他的眼前。
即使身邊所有人都說他愛她,他應該娶她。
他的內心依然感到違和。
客廳。
“你必須娶許周周”
在老爺子的書砸過來時,李言牧站著一聲不吭。
用行動寫滿了拒絕。
李媽媽心疼,伸手欲攔。
忽然,許周周開口。
“爺爺,就幫我們解除婚約吧。”
眾人愣住。
“你們解除婚約可以,但不能是現在” 李媽媽轉過頭,看著李言牧。
“你們前不久才宣布好事將近,現在就要宣布分手,豈不是讓外人看李家笑話?”
李言牧淡淡的:“誰敢看李家的笑話?”
最後還是老爺子一錘定音:“解除婚約可以,你們倆必須先同居3個月”
李言牧說:“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你憑什麼不同意?”老爺子氣得火冒三丈:“你這混賬東西,難道還要我這張老臉丟盡麼?”
李言牧低聲說道:“爺爺,您誤會了,我知道你們喜歡許小姐,但是孫子不喜歡,至少現在不喜歡,感情是相互的”
李媽媽說“牧牧,我們也不是逼迫你,我們隻是不希望你以後後悔,你們先相處一段時間,如果那時候你們對彼此真的無意,沒有感情了,我們絕不會再幹涉你們。”
李言牧聞言也不再做多反抗。
等一家子離開以後,許周周關上門。
房間瞬間恢複了寂靜。
“剛剛為什麼沉默”李言牧坐在沙發上,臉色發冷。
許周周隻是半蹲下來,溫柔的看著他,又愈發堅定的握住李言牧的手,“這一次,換我來讓你來喜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