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是遠處的，它不會為誰而停留，連同那些銀白色的光芒也如此難得。雲隨時會遮蔽它，然，不知月落何地，卻隻願故人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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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我發覺自己在江停房門前的地板上睡了一晚上。
頭痛欲裂，口幹舌燥，胃也隱隱有些疼，我隻能搖晃著步伐去倒水喝。
“叮叮叮...叮叮叮...”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莫然打來的。我看了眼時間，已經三點多了。
“阿然，怎麼了。”我沙啞著聲音艱難開口。
“阿月......”莫然聲音裏有一絲顫抖“你怎麼不接電話，我在學校等你，你也沒有來。”
“抱歉，我可能睡過頭了。我現在就去學校。”
“你是不是不舒服？你等等，我去接你。”
“不用了，阿然，我沒事，”說完，胃裏突然一陣絞痛，手一軟，手機掉到地上。我也無力支撐身體然後重重摔落在地。
我整個人都陷入了黑暗中。
而電話那頭不斷傳來焦急的呼喊聲，但我什麼也聽不見了。
——
“溫月，溫月...”
由小到大的呼喊聲，我努力分辨著聲音的來源，下一刻，那聲音就在耳邊響起，那是非常尖利又刺耳的聲音。
“溫月！你又偷偷跑出去了是嗎？我是不是告訴過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你永遠都是一個不聽話的壞孩子，
你給我進去好好反思！”
啊，是趙媽媽。
原來我又做錯事了。
我乖乖進了那扇破舊的木門裏。
進去，裏麵卻還有一個人，她蜷縮著身子蹲在牆角，雙手抱著頭，在顫抖。
媽媽還懲罰了別人嗎？
我沒有理會那個小孩，自己走到一旁也蹲了下來。
“溫月。”
“......?”她突然開始說話，我嚇了一跳。
“溫月，為什麼離開了還要回來。”
為什麼要回來？我在心裏問著自己為什麼，但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因為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家啊。
“我沒有出去，媽媽把我抓回來了。”
“溫月，為什麼要忘記？”
我越來越不明白她在說什麼，隻好低頭默不作聲。
老鼠爬來爬去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我有些害怕地抱住自己。
而她還在自顧自說話，說著我聽不懂的話。
“你看看我。”
我條件反應抬起頭看向她。心裏一驚，我不可置信看著她。
這明明就是我，明明就是我的樣子。
為什麼會有兩個我？在這個狹小的灰暗一角存在著兩個溫月。
“你忘了嗎。”她突然抬起那雙流著淚水的眼睛地看著我說。“你忘了嗎。”
“我沒有，”我想反駁她，卻感到無比的悲傷。
“你已經離開這裏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因為我想陪著你。”不知道為何，我就是想回答她這句話。
對，因為我想陪著她。
我不想把她一個人留在過去，那個小小的，灰暗的我，她一個人留在那裏會害怕的。
“沒關係嗎？”她問我，那雙眼睛在昏暗狹小的房間裏卻格外清澈明亮。
“沒關係。”
“沒關係的，那些本來就是我偷來的時光，我總是要還回去的。”
總是要還回去的。腦海裏掠過無數場景，最後停留在一間溫暖的房子裏。
我回頭望向充斥著溫暖明亮的房子，陽光停在我麵前，黑濃的雲又籠蓋到我身上。
轉身，小小的她拉著我的手走向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