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回來了。燕王很高興,親自出城迎接。“蕭大將軍勞苦功高,為我大唐之希望......”他這一番老生常談,思雪都能背出來了。
但這蕭大將軍,偏偏就吃這一套。他感動不已,遂跪拜行禮:“多謝王爺,末將萬死不辭。”燕王殿下更開心了,他平素最愛聽這個。
燕王趕緊扶起他,又轉向兩位女將:“二位大人辛苦了,本王很是感激。”她倆趕緊行禮:“王爺客氣了,下官分內之事。願為殿下分憂。”
她們抬頭望向他,燕王的目光遇到冰倩,便多停留一刻。他們默默對視,心中各自生出感慨。他知她亦對他有情,但他卻不能辜負思雪。
這一幕被南宮蕾盡收眼底。原來燕王殿下,對這佟大人亦是......她心中了然,卻不動聲色。
思雪卻毫無察覺,她此時關注的卻是蕭塵。他臉色蒼白,盡失往日英氣。她忙對燕王道:“王爺,大將軍舟車勞頓,快讓他回帳休息吧。”
蕭塵回了自己帳中。思雪慕容菡來了,他遂起身行禮,勉強微笑道:“二位大人,好久不見了。”
“蕭大將軍,不必多禮,”思雪攔他道:“將軍既受了傷,為何不稟明王爺?”慕容菡則驚訝望他。
“身為一軍主將,區區小傷何足掛齒。”蕭塵逞強道。“嗬,小傷?”思雪苦笑:“將軍又何苦硬撐,既受了傷便好好診治。待我稍後安排軍醫......”
“哎,”蕭塵忙攔住她,頗為無奈道:“程大人果然出身武將世家,我確實是受了傷。”“哦?果真如此?”慕容菡瞪大眼睛:“那將軍為何不診治?”
“唉,”蕭塵無奈道:“我自知以我的資曆,為這大將軍實在勉為其難。”
“哪裏啊,大將軍太謙虛了。本是年少驍勇,何苦妄自菲薄?”慕容菡忙安慰他道。
“二位大人,”蕭塵歎道:“我們與大周本就實力相差懸殊,夏侯風宇受了傷尚且按兵幾日。如今柴大將軍已去江北數日,若大周來襲誰又能抵抗?若將士們得知主將受傷,我方勢必軍心渙散、鬥誌削減。”
二人回到帳中,皆慨歎不已。這該死的戰爭,使得原本意氣風發的少年,眼神中全是經曆了生死的痛苦與彷徨。
原本是大唐名門翩翩貴公子,如今卻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他會後悔當初自己的選擇麼?那她們自己又如何呢?會不會後悔曾經的選擇?
三日後陳大人一行到了。這陳覺亦是進士出身,十分之溫文爾雅。這也難怪陳青雲,那般的麵容清朗。燕王心想。也難怪父皇和馮相信任他。
冰倩她們皆來同他行禮。“哦,諸位大人免禮吧。”陳覺笑道,十分親切。思雪心裏詫異:不是說五鬼麼?看他如此儒雅,著實是奇怪極了。
陳大人望向她亦是驚訝。這程家姑娘果然不同,她瞪大了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她那眼神如水般輕柔,就如同兒子一樣的清澈。
而這姑娘亦是出身名門,卻願意隨軍為國出征。她雍容美麗、端莊大方,確實是個可愛的姑娘。兒子果然有眼光,哈哈。陳覺竟有些開心。
陳大人收住笑,向燕王行禮道:“王爺抗周甚是不易,皇上時常思念王爺。”“哦?”燕王聞言,亦動容道:“本王亦是思念父皇母後、六弟七弟。”
呀?您還會思念別人呢?慕容菡腹誹道。她轉頭看向思雪,她正愣愣看著燕王。嗬,這兩人也算是絕配了。她又看向梁瀟,卻見他亦望向她。
陳大人來到燕王帳中。他同燕王見禮,遂直言道:“下官奉旨監軍。卻見王爺按兵不動,不知這又是何故?”陳覺為皇帝寵臣,說話很是不客氣。
“按兵不動,”燕王歎道:“陳大人啊,連日苦戰、傷亡慘重,且供給不足,將士們已疲乏不堪。”
“嗬,疲乏不堪,”陳覺立起,冷笑道:“王爺乃是我大唐戰神,半生征戰、驍勇無比;我大唐軍隊亦為威武之師,所向披靡、無往不利。”
燕王抬頭望他,這陳大人一向厲害。就連損起人來,都如此的有文采。說什麼所向披靡啊,都是血肉之軀;還扯什麼狗屁戰神,分明是借機嘲諷本王,嗬。他遂苦笑一聲,默默坐著不動。
“陳大人,”蕭塵冷笑道:“您說的倒是輕巧,大人本為文官。可知王爺身先士卒,將士們浴血奮戰之不易?”王爺隱忍沉穩,他卻絕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