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陳覺看向他:“蕭大將軍威武啊,那為何遲遲不去抗敵?”“哈,陳大人說的對啊,”蕭塵似沉穩了不少:“請王爺恩準,末將即刻領兵出戰。”
“這......”燕王卻猶豫了。他之前亦如蕭塵般,年少氣盛、咄咄逼人。可他如今有了軟肋,他不由又望向思雪。她正默默打量著,那陳覺與蕭塵。
哈,這姑娘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忘八卦一番。燕王居然笑了。陳覺卻察覺了:“嗬,王爺貌似心情不錯,”看了一眼思雪,他語含譏諷道:“如今程大人亦追隨殿下,王爺是否還有心思抗敵?”
“你!”蕭塵怒道:“陳大人,您這是何意?王爺麵前不依不饒,你到底意欲何為?”還是太年輕啊,沉不住氣。燕王心想。
“哎,”他遂攔他道:“蕭大將軍,稍安勿躁。陳大人貴為監軍,自然是監督本王。”“嗬,監督,”陳覺冷冷道:“下官不敢。隻是這按兵不動,日日耗費的都是國庫的銀錢。”
“陳大人,”蕭塵道:“末將明日便帶兵出城......”“哦,王爺,”思雪忙道:“那個,大將軍連日征戰甚是辛苦。不如由下官代他出戰,如何?”
“這......”燕王猶豫了。“程大人出身大唐名門,果然不負程氏之驍勇。”陳覺撚須道,此次並沒有嘲諷之意。“下官多謝,陳大人誇獎。”她朝他行禮,不卑不亢。
眾人又唇槍舌劍一番,遂都告退。燕王留下蕭塵同思雪。“蕭大將軍,”燕王開口道:“你既已受傷便好好歇著,又何苦與那陳覺置氣。”
“末將,末將......”蕭塵一時愣住。“王爺,您也看出來了?”思雪瞪大眼睛。“嗬,程大人能看出來的,焉知本王就看不出來?”燕王苦笑道。
三人沉默良久。燕王歎口氣,打破這靜默:“本王已安排軍醫,大將軍的傷也不能再拖了。”他頓了頓又說道:“三日之後,本王親自掛帥出征。”
兩軍統帥博弈,雙方已對峙數日。柴大將軍已攻至江北,與趙光義周旋交戰半月有餘。而其兄趙匡胤亦是按兵不動,在壽州城外百裏之外與大唐軍隊對峙。
燕王心中明白,他也在養精蓄銳、靜待時機。這趙氏兄弟陰狠狡詐,極為難對付;而大周軍隊凶悍無比,亦堪勇猛威武。
燕王喚來思雪慕容菡,命她們立刻回金陵去。“下官說過,不會棄王爺而去。”思雪道。慕容菡亦道:“下官,也不願回去。”
“你們膽敢違抗軍令?”燕王挑眉道。“王爺又何必如此,色厲內荏、言不由衷,”思雪苦笑道:“您不過是希望我們,遠離這戰場艱險罷了。”
“王爺,”慕容菡亦動容道:“如今蕭大將軍受傷,柴大將軍亦去遠征。我們若再回去,您哪裏還有將可繾?”
“既然如此,本王亦不勉強,”燕王道:“本王確是無人可用,軍中小將們皆經驗不足。蕭塵依然是大將軍,三日後隨本王出城迎敵。”
“王爺,還是下官與您同去吧。”思雪道。“慕容菡亦道:“請殿下準許下官一起去。”“讓本王再想一想,你們先回去休息吧。”燕王皺眉道。
這倆姑娘過於天真,低估了戰場之慘烈。燕王步出大帳,仰頭望月。
江南明月皎皎,秋風拂麵瀟瀟。江麵水光窅窅,小船飄飄搖搖。
本是夜景雅致,他卻心情鬱鬱。戰爭給這一切,都蒙上了陰翳。
翌日燕王帳中,陳覺堅決反對。他道:“王爺為天潢貴胄,怎能輕易出城應戰?況且臨行時皇上囑咐,下官定要護殿下周全。
“嗬,天潢貴胄?”燕王冷笑:“本王年少從軍,向來身先士卒。軍中將士皆有父母、妻子兄弟,生死麵前,縱然皇子亦無任何不同。”
思雪望向他。燕王目光堅毅無比,配上刀削般的眉骨、高挺的鼻梁,劍眉星目,十分英氣。天啊,他真的好英俊啊。她眼中頓時星光閃爍。
蕭塵忙道:“陳大人說的有理。末將身為大將軍,願為王爺分憂。不如就由末將前去,王爺鎮守後方便是。”
他邊說邊向思雪眼色示意,卻見那姑娘麵如桃花,傻傻盯著燕王看。大姐,您這戀愛腦,也得分個場合啊。
他隻好又朝慕容菡使眼色,她立刻會意道:“哦,是啊,殿下。下官願同蕭大將軍出征。還有程大人......程大人!”她忙喚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