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來到這裏的二十分鍾以前,她的身體還從來沒有和一個男人這樣親密的接觸過。而現在,自己竟然任由得他把弄著自己的纖足,感受著疼痛和酥麻癢帶給她的奇異情緒和難堪的尷尬。
“好了。淤積化開,骨也正位了,應該沒問題了,再繼續按摩下去,就會對毛細血管和一些組織產生損傷了,效果也不大。”珈惜收回手。
沒有了她已經習慣腳踝疼痛和癢麻的感覺,蕾莉安娜還有一些悵然若失。但隨即回過神來,好像腳踝處的痛感,的確小很多,隻剩下骨傷處輕微的不適和隱痛了。
她支撐起身子來,竟然也能行走自如,靜靜低頭看著自己消去了腫脹的纖足,臉頰略微有一絲未褪的紅潮,麵對著眼前的青年,她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麼和他交流了,特別是聯想到作為女孩敏感部位的腳,剛才還在他手上捏來弄去……
“那個……謝謝。”
“不用謝。應該的。”珈惜淡淡道。
珈惜的意思是救死扶傷這種人道之事本就是應該的。
但在蕾莉安娜聽來這多餘的後半句話就像是他和自己有什麼特殊關係,所以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都和他有關聯一樣理所當然。
她覺得這家夥真的很討厭,占了自己那麼大便宜,現在口頭上還要占自己便宜。畢竟任誰都不是可以輕易看到身為帝國偶像的她撕裂裙擺下的風光,以及可以隨意碰觸她的腳的。
所以蕾莉安娜低聲啐出一口,“誰和你是應該的!”
興許是她這一聲的確很小聲,所以珈惜沒有聽到,他在前麵的一個看台處坐下,在旁邊的椅子上拍了拍,“扭傷需要靜養,所以不要久站,多休息……”
“要你管!”雖然口中這麼說著,但蕾莉安娜已經微瘸得走過來坐下。
珈惜扭過頭來,眼睛平靜的看著她,“不想說點什麼嗎?”
他很清楚蕾莉安娜這麼跑出來,定然是某些方麵的壓力極大了而所做出的反抗,這個女孩有異常強烈的自尊,想必勃朗寧那邊,定然是代表他身後的那股勢力,給了她什麼壓力,以至於蕾莉安娜會這樣忍不住逃出來喘一口氣。
雖然說是嘴硬,也不想在珈惜麵前說出她內心的壓抑和難堪,但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在遠洋客船靜靜航行於海洋的偌大背景裏很容易讓人感覺孤獨,或者她其實真的很想找一個人傾訴,所以蕾莉安娜也就麵對著觀景台前一望無垠的星海,心想就當是對著無人的地方述說好了。
“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他的存在了,也明白勃朗寧家對我的那種殷切期望。當初隻是覺得,興許這就是我應該承擔並且會麵臨的宿命罷了,而這個時候,我心裏出現了強烈的不甘,心想一直以來,我都處在被家庭安排的位置上,要上最好的皇家貴族學校,就連高中,也都是皇家伊頓公學,如果沒有意外,我很有可能也就是在大學進入那三所帝國頭牌最響亮的學院,然後代表自己的家庭結婚,相夫教子,就這樣作為一個符號和紐帶,在那高門深邃的莊園之中,像是一幅鎮宅的華麗得沒有半點內容的油畫般無法動彈……”
“我本就是不願被束縛的那種人,所以這個時刻,我生出了強烈的不甘……既然後半生的宿命沒有辦法改變,那麼至少在這宿命來臨之前,我要追逐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哪怕是流浪也好,瘋狂也罷,興許當我厭倦了這一切的時候,我就能夠平靜的接受自己後半生的宿命,安靜的做一個相夫教子雍容華貴的女人,一輩子這樣安穩下去……但在這之前,我總要瘋狂一回……”
“所以在伊頓公學畢業之後,我沒有接受家庭的安排進入大學,而是直接去參加了一場選拔,然後在這之後,我就開始走入了帝國公眾們的視線。當然,得知這一切後我的家庭,也曾經進行過阻撓,但是發現我的意見堅定,並且答應他們會在時機到來的時候嫁入勃朗寧家,得到了這樣的承諾,他們才放任我的拋頭露麵……隻是暗中對我的監視和保護,卻是更加的嚴密了。”
蕾莉安娜似乎開始忽略了身邊的珈惜,興許她現在所說的這些層麵上的事情,這個人也不可能聽得懂,理解得到。所以她更傾向於是在對自己述說。
“在我進行工作的這段時間裏麵,我也開始漸漸的了解到我注定會嫁於的勃朗寧家那個男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他開始在帝國舞台嶄露出來的頭角……開始慢慢的了解他。當清楚未來會和自己結婚的男人是帝國不少名媛貴女都傾慕的年輕將軍……相信誰都會感到欣喜……我也不例外,曾經有那麼一刻,我覺得我是很幸運的,對這個始終在人們口中傳說的他……也有漸生的好感。”
這一刻蕾莉安娜突然扭頭看向珈惜,“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珈惜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差不多能理解。”
蕾莉安娜回過頭去,“然而這本該很美好的期待,卻在這些年裏,慢慢的變化。”
“他是一個占有欲很強的人……哪怕我們從來沒有正式的成為情侶,但他已經開始在意我在帝國的拋頭露麵,萬人矚目這樣的事,對他而言隻需要男人這麼就夠了,而女人就應該在男人的身後。”
“我要是有一個你這樣漂亮的未婚妻,我也希望她的美麗隻為我一個人綻放。”珈惜道,“說到底,人總是自私的,男人則更容易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襯托這種自私。譬如成功的男人背後定然有一個偉大的女人。我也是男人,所以興許可以理解。”
蕾莉安娜一對美眸深刻的注視著他,“那麼你真的會把她囚禁起來嗎?”
珈惜沉默了一下,“期望和現實總是大相徑庭的兩回事。就好比我現在期望你能在我麵前脫光衣服,但現實是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還會挨上你一巴掌。而如果真的將你禁錮在家中,你也會憂鬱得不快樂,與其金絲雀在囚籠中憂鬱而亡,還不如將她放出去,讓更多人見證她的堅強和美麗。有句詩叫授人玫瑰,手留餘香。說不定闌珊燈火之後,會發現那個人依舊沒有走遠,就在身邊,一回頭還能相顧一笑,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