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崖境上的霧悄然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獵獵風聲。孤零零的木屋佇立在寸草不生的崖壁前,顯得尤為寂寞。
白活站在懸崖的邊上,留給蘭裏的,除了自己的背影,還有漫長的沉默。沒有劇本的戲果然不好演。奮力一戰?必死無疑。跪地求饒?必死無疑。溜之大吉?必死無疑。俗話說“天無絕人之”,可麵對懸崖,明明連都沒有。
蘭裏警覺地注視著白活的一舉一動。“該死……居然會在這裏遇到白王。”他不敢輕舉妄動,即便眼前白活的站姿破綻出,他也不敢上前一步。“他到底想幹什麼?”白活的背影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精神上的摧殘。
終於,在幾秒的沉默對峙後,蘭裏按捺不住自己的衝動,起身躍向白活!掄動的巨錘、聒噪的嘶吼,幾乎是搏命的一擊——卻在錘砸向白活頭頂的一瞬撲了空。回頭一望,白活已經到了懸崖的另一側!
“好誇張的速……”蘭裏連白活移動的過程都沒有捕捉得到。“不愧是白王。”他邁開步伐,再次向白王衝去。
“就不信你這次還能躲過!”他叫囂著,揮舞著,眼看著錘已經觸碰到白活的頭皮,巨錘急墜的時候,砸到的依舊是空氣。轉臉一看,白活已經停在了半空。“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比起蘭裏,這是一個讓白活自己都更為關心的問題。
空間的變換讓他分不清到底身在何處,這一秒還在崖邊,下一秒就到了空中,還沒來得及恐高病犯,又來到了崖壁的一側……難不成自己掌握了瞬間移動的本領?簡直不可思議。
“屋頂!”再睜眼,白活果真來到了屋頂。還沒來得及慶祝自己的重大發現,蘭裏和他的錘就又追了過來,“天空!”白活瞬間來到了半空,將將站穩,陰魂不散的蘭裏卷土重來。
“懸崖”、“屋頂”、“樹林”、“大樹”、“天空”……
白活直呼著目之所及的景觀名稱,說哪到哪。這種感覺,簡直是神奇了。天無絕人之,原來連都不需要!
竊喜之際,蘭裏來到了他的身後,白活下意識地抬起了胳膊,一道風刃突然從他的腋下釋出,剛好割裂了蘭裏持錘的手臂,留下一道巨大的豁口。
“不是吧?這都可以!”白活詫異地看著蘭裏,根本想不通那道傷口的來源。難不成自己不光會了“聲控版瞬間移動”,還能像零和萊茵那樣“聚風為刃”?
白活退後一步,雙手亂舞,幾十道風刃豁然釋出,無一不是狠狠穿過蘭裏的皮膚,切割過蘭裏的血肉,留下道道血紅的傷口……“我靠!帥了!”白活沉浸在如夢如幻的現實裏,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大英雄!
這到底是見鬼了還是見神了?連白活自己都不知道。上一次有類似的快感,還是和阿福以前在遊戲廳裏玩“我是拳擊手”那個遊戲,麵對行動遲緩的阿福,遊戲裏的白活下五除二贏得了遊戲。可即便是那樣,也不如此刻真人實體打得痛快!
“放馬過來吧。”得意忘形的白活垂下手臂晃了又晃。那是一個拳擊比賽中常用的挑釁姿勢,蘭裏雖然沒看過拳擊比賽,卻還是被那個動作給激怒了,他拋下巨錘,大腿撩起,直衝白活肩膀踢去——
“屋頂!哎喲!”這次白活沒能躲開蘭裏的腳背,反倒是被狠狠踢飛撞向崖壁。“好疼好疼好疼……”他起身揉搓著通紅的雙腿雙臂,大大小小的擦傷像是在瞬間爬滿了他的全身。“怎麼又突然不靈了?屋頂!”還是停留在原地。
“要死要死要死……”希望得而複失,白活快要哭出眼淚,早知道剛才就繼續保持深沉,最起碼對方也不會發怒,而現在……對方像是一個燃著的火球似的向自己逼近。
——“玩夠了嗎?我的白王陛下。”
無常突然在白活的身前顯影。
一場驚喜,驚卻似乎要大於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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