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出生在白都的女孩。”

“歲的時候,我的父親送給了我一個可愛的娃娃,我很喜歡。”

“四歲的時候,我的父親被黑寨的人捉去,家裏花光了所有的錢才把他贖回來。”

……

看著眼前的鬼臧鬼附身似地叨絮著莫名其妙的話,白活警覺地往旁邊縮了一縮,“七月,他在幹什麼啊?”

七月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湊到白活的耳邊,“他大概是在疏導萊茵的記憶,至於具體的方法,我也不懂。你聽他說的那些,大概都是萊茵從小到大的回憶。”

“哦……”白活把身挪回原來的位置,豎起耳朵的樣,明顯認真了許多。

“七歲那年,族長宣布讓位於一個隻有十歲的小孩,他成為了我們白都的新王。族裏的長老開始都在反對,直到黑寨入侵……新王以聖賜之力戰勝了對方數十人。白王的名字,從那一天就成了白都的代名詞。”

“十歲那年,白王號召族民築城,白都有了自己的城池。大陸上興起了‘六國一都’的說法。”

“十二歲那年,我第一次見到白王,那是在封聖儀式】上,作為大陸最為強大的神馭國國君獸王,親自來到白都內城,將白王列為大陸第二十五位聖徒。”

……

“喂喂,怎麼她一直在提‘白王’,這是她的記憶還是……我的記憶啊?”白活在七月旁邊小聲地說,透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醋意。

“剛才鬼臧不是問我們了嘛?她的記憶裏有沒有特別重要的人,來作為串聯回憶的媒介。大概這樣一來,回憶的順序會更清晰吧。”

白活回過頭來,繼續聽著……

“十四歲那年,我的父親被白王賦予了聖賜,成為了白都第二位聖徒。然而,大陸六國對於白王私自的封聖】相當不滿。”

“十七歲那年,繼無常、零被封為白都第位聖徒和第一位聖侍之後。對於白王封聖積怨已久的六國發動了對白都侵略。人們把那一場戰爭稱作是‘聖徒之戰’。六國雖敗,父親卻死在了那場戰役當中。由於父親的臨終囑托,同年,我被白王接回了白宮。”

“十九歲那年……”

……

白活的心跳越來越快,眼睛瞪得溜圓,門牙緊咬著下唇。

“砰——”

一聲突如其來的撞擊聲,木門被踹開,轟然砸向牆麵。一個人倚著門框,逆光之下看不清他的臉。肩上的銀色巨錘,輪廓倒是清晰可見。

雲屠所派來的“追兵”,終於到了。

“泰蘭國聖徒蘭裏,前來捉拿罪犯。”沒有比這更開門見山的開場白。狹小的木屋中,昏暗的環境裏,咄咄的殺氣迅速發酵。蘭裏的出現仿佛是一場死神的降臨,毫無征兆卻又恐怖異常。七月和白活像是被釘釘住,動彈不得。

“快把他趕出去……”鬼臧的聲音似乎是不經過空氣這層媒介,直接傳送到七月和白活的神經裏。

白活回頭看了一眼,鬼臧還在為萊茵治療,萊茵還在沉睡,七月一臉惶恐……絕望像是一個沉默的魔鬼,悄無聲息地攥住了他的雙手雙腿,蒙住了他的眼耳口鼻。不知是哪裏來的動力,不知是什麼樣的動機,白活起身來到了木屋的中央。醞釀許久,才抬起頭。

“蘭裏。”白活呼喚著對方的名字,聽不出絲毫的波瀾,反倒有一層深沉的冷意。即便是清醒的萊茵,也一定會把此刻的他誤認為真正的白王。說起來還都是萊茵教導有方的成果。“出去說話,方便嗎?”

白活的腦海裏回放著黑幫電影裏大哥見大哥的畫麵,以前偶爾幻想著自己是大哥身後拎包的小弟,每天隻需要拎拎包、拍拍馬屁就能混口飯吃。現在卻要拿出比大哥還大哥的派頭……山大的壓力彙成了他鬢角的汗滴。

蘭裏倒吸一口涼氣——他認出了眼前的人,更準確的說是認出了那一張臉。他側開身,為白活讓開了出門的。臉上浮起一絲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