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瀟暮聞言猶豫片刻,開口問道:
“可有把握?”
顧槿柔微微偏頭:
“一半一半,聊勝於無,總歸不能坐以待斃。”
夜瀟暮本不願讓她靠近,但見她執意試上一試,隻好妥協:
“好,那我陪你一起。”
即便真出了什麼意外,受到反噬,他也能第一時間出手。
二人靠石像愈近了些,但見顧槿柔水袖一揮,三道冰藍色的靈光分別射入石像體內,在觸碰到石像的那一刻,化為一汪清水。
而她由於動用靈力,體內好不容易壓製住的平衡,又瞬間被打破,劇痛再次襲卷而來,幸虧·····此刻身旁二人的目光都並不在她的身上,而是不約而同,聚精會神地盯著石像那處。
顧槿柔長籲一口氣,隻覺慶幸。
隻是片刻後,便見分別注入三尊石像的靈力,有兩縷自兩尊中再次流了出來,隻是位置不同,一個自耳,一個自眼。
唯餘一尊石像,此刻巋然不動, 隻有肚皮處隱隱泛著冰藍色的光。
顯而易見,靈力已被容納其中。
見狀,夜瀟暮微微勾唇,似乎隱隱明白了顧槿柔的用意,而宮弦月則將心中的那點兒疑惑表現在了明麵上:
“小娘子做什麼呢?”
而此時,隻聽夜瀟暮似乎在一旁充當起了人形翻譯,語氣是明顯地認可:
“這倒的確是個好辦法。”
“世人所見,耳聽八方,眼觀六路,不過眾技之所獨長。但若能薈萃群英,便不失為有大智,大仁,大愛之德。 正所謂,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而大肚能容,既為人上之人,這尊可容納萬千靈力的石像,便一定是生門。”
經此一點,宮弦月瞬間有如醍醐灌頂。
原來如此······
上古誅殺陣威名在外,又有生死門鎮壓,這些鎮陣神獸不過死物,於它而言隻是錦上添花,若不刻意提醒,怕是都未必注意。
未曾想,生門玄機卻隱藏於此。
法陣玄妙,當真妙不可言。
而這女子能堪破其中之機,不論是機緣巧合還是資質卓越,都怕不是個簡單角色。
他一邊打量著顧槿柔,一邊又故作懶散隨性之態,發自內心讚賞道:
“小娘子不錯啊~找到生門,出去也就······”
他話還沒說完,卻在側目望向顧槿柔的那一刻,聲音驟然停止。
隻見此刻的她,麵色慘白如紙,整個人虛弱地仿佛風一吹,便能刮倒一般。
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對任何人做出回應了。
宮弦月麵含擔憂,忙問道:
“喂?你怎麼了?\"
夜瀟暮此時也終於發覺了她的異樣,暫時顧不上什麼生門死門,關切起來。
但顧槿柔此刻已經漸漸失去了意識,再聽不清外界的聲音,眼前的人影重重疊疊,恍恍惚惚,最終視線內隻餘一片黑暗,再無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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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旁,顧槿柔雙目緊閉倚靠著,紫金兩道神力將其包裹,源源不斷注入她的體內。
可奇怪的是,已過半晌,她的身體像是設有著什麼結界一般,對一切外來的力量,都有著一種本能的抗拒,注入的神力竟是半分未曾融入,原封不動地又退回了夜瀟暮與宮弦月體內。
這世上居然有人的軀體會突然抗拒來源於天地的尊神之力?
這怎麼可能?
二人神情凝重,實在不解。
夜瀟暮的眉目更是第一次顯得如此焦急,都擰做一團。
為何······為何?
這些疑問早不是一時促成,而是積攢良久。
為何她的出現,她的身世,她的靈力,她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無法掌控,難以琢磨?
以至於他現在想要救她,都無能為力,不知該如何是好······
夜瀟暮神情複雜地注視著此刻樹旁昏迷的她。
沒想到,她又一次受了傷。
仔細想來,好像從自己遇見她開始,她就一直在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