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弦月用神力探測了顧槿柔身體的溫度,明明冰寒刺骨,可那麵色卻赤紅地滲人,忙道:
“果然,還是在這陣中待得太久,煞氣已然大半入體。”
“快,趕緊想個別的法子替她壓製一二,不然還不等我們出去,她就不行了。”
夜瀟暮不語,隻是雙拳緊攥,神色凝重,似乎頗為糾結。
難道······唯有此法了嗎?
夜瀟暮單手聚起神力,朝真元之力探去,宮弦月隻一眼便看出了他的用意,趕忙製止,厲聲道:
“夜瀟暮,你做什麼?!”
“你都看見了,又何需我再解釋?”
夜瀟幕語氣堅定,沒有一絲猶豫。
而宮弦月的眸中是罕見的震驚與焦急,他當然清楚夜瀟暮想做什麼。
神力無法注入顧槿柔體內,他便打算用自己純淨的真元將她體內翻湧的煞氣吸出,但此法對施術者損害極大,侵染了煞氣的真元,也需要消耗極大的神力方才能夠將其淨化。
他堂堂一個尊神,竟為了一個女子,做到如此地步······
宮弦月語氣焦急,滿是不認同:
“你瘋了?神之真元若非到萬不得已之時,絕不可輕易使用,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更會折損壽元!更何況,你的安危,於三界眾生而言有多麼重要,自己不知嗎?!\"
夜瀟暮語氣冷靜,似乎一切在他心中都早有成算:
“我自然知道,但顧槿柔,絕不能死!”
“你······”宮弦月指著夜瀟暮,語氣中有氣憤,有不解,仍舊試圖勸說著:
“行,你要用自己的真元之力救她,我不攔你,但你得先配合我出去,出去後隨便你怎麼作死,總之,你不能在此處便失去大半神力,不然,我們都得困死在這兒!”
夜瀟暮望著此刻神情痛苦的顧槿柔,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她等不了那麼久。”
宮弦月徹底急了:
“夜瀟暮!你是位尊神,別昏了頭忘記自己的身份,因小失大!”
夜瀟暮沉默片刻,方才開口,聲音出奇地沉靜,卻極有力度:
“弦月,世間不止我一位尊神。顧槿柔是玄靈石命定之主,於三界安危同樣息息相關,不論如何,她都必須活著,平平安安的活著。我護住她,同樣也是為了三界蒼生。”
夜瀟暮說這話的語氣和態度頗為奇怪,宮弦月隱隱約約猜到些什麼,但他不敢篤定,於是隻道:
“你什麼意思?”
“你放心,即便神力受損,我也有法子破開陣法出去。屆時,你帶她先走。”
“那你呢?”宮弦月聞此言下意識道。
夜瀟暮神情停滯片刻,隨後立即恢複如常,似是看眼下氣氛頗為緊張,他故意讓語氣變得輕鬆起來,其中還難得帶了點調侃:
“這萬年來你無所事事,醉心玩樂,陣法神術自是不如我精通,不知道破這誅殺陣除卻至高無上的強大神力之外還有別的法子,也挺正常的。”
聽到這挖苦之語,宮弦月竟是難得沒有氣急敗壞,同他對著幹,隻道:
“行······挺好的,你知道,自是再好不過。”
邊說著,可不知為何,他的心中,莫名湧上一層不安。
他真的知道嗎?別是胡編亂造的吧······他這萬年也是讀了點書的,怎麼從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