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帕裏安被薩菲特拴在樹上鞭打地幾乎死掉後,李維便對這個聲音分外的敏感。李維的起床氣瞬間爆棚了,擾我清夢哪怕是龍神都要付出代價。
隻是睜眼看時卻不是熟悉的巨大石窟,茫然過後李維才反應過來自己正躺在旅館裏。
幻覺?
疑惑地走出房門,李維抬頭看時險些笑出聲來,韋斯特正哈欠連連的倚靠在對麵房間的門框上。換上了一件米色睡袍,坦露著胸膛,腳上穿了雙黑色的及膝的長筒棉襪。
最可樂的是他的頭上軟塌塌帶著一頂大角麋鹿的粉色絨帽。這頂童帽陳舊褪色,甚至左邊支楞著的深紅色鹿角上彎彎扭扭地蜿蜒著一道長疤,且不說蜈蚣一樣醜陋的針腳,縫口的線赫然是黑色的。
看到李維想要張口說話他忙將食指豎在嘴巴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伸手指指左側的房間。
“啪”短促的鞭聲應聲響起。韋斯特先是不忍卒聽的縮縮脖子繼而無聲的壞笑起來,笑地攥著拳將屁股扭成了鍾擺。
傳說苦修士都是自虐狂,困惑時他們鞭打自己,膽怯時他們鞭打自己,懶惰時他們還是鞭打自己,至於想女人,那當然是往死裏打啦,皮鞭不成用鐵鏈。
李維覺得這種完全不近人情的自殘,粗暴而無用,這樣的教義培育出的隻會是變太。令人不愉快的是現在變太就睡在自己對麵的下鋪。
至今還頭疼欲裂惡心到想吐的李維自然不會像韋斯特那樣閑情逸致地偷著樂,這等血淋漓的自虐不會讓他生出一絲的同情,李維隻是覺得煩死人了。
這不是你家修道院,這是公共的旅館,嚇到小孩子怎麼辦,賤人啊。
李維正要走上前去敲門卻看到韋斯特堅定地衝自己搖搖頭,然後在自己的胸前畫了個十字,然後揮掌虛砍向自己的脖子。
不要打斷苦修士的儀式。韋斯特的意思很明白。這種行為會被苦修士們認定為褻瀆。
李維懶得搭理他,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門框上,嗓子幹澀的厲害,還癢的厲害,酗酒後遺症終於發作了。李維回屋裏倒水喝。
洗漱間裏的鞭聲頓時停歇,短短的停頓之後鞭聲再次響起。李維看向隔壁的目光滿是嫌惡,膈應地他幾乎要失眠。
再次醒來時已經豔陽高照,法利賽三個人正圍坐在大堂的餐桌上喝著肉湯。
“吵到你了?”法利賽依舊一身整潔的灰袍,完全不是想象中血肉模糊的慘景,更沒有重傷後那種強作堅強的氣虛虛弱,依舊中氣十足。
“你覺得呢?”李維的話很不客氣。韋斯特笑眯眯地看著熱鬧。
“笑個毛啊,小麋鹿。”說完還雙手放頭上吐著舌頭擺出一副蔫蔫的大角鹿的樣子,將韋斯特直接噎成了便秘臉。
“哦,我以後會注意的。”法利賽淡淡地回應道。
喝過水之後嗓子終於好受了,李維終究沒有忍住,盡量委婉地勸法利賽道:“其實你完全不必感到負罪,昨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