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各異的思考裏,半個時辰過去了,比武也再次開始。
兩人迅速下了場。
前麵還沒覺得,可現在他們麵對麵站著,司鴻被襯托得跟個孩子似的,瘦弱得毫無威勢可言。
一眾大臣心頓時涼了半截。
就連太平長公主也有些擔心,小聲問奕寧:“老太君,榮恩侯可能勝利?”
奕寧掐指一算,給了個‘能’的回答。
聲音沒有遮掩,叫周圍人聽得一清二楚,不由神色古怪,這都還沒比呢,你就這麼自信會贏?
於是他們對比試更關注了。
最先出手的是司鴻,他持著跟體型相差甚遠的八尺八大砍刀,足尖一點,便朝巴旦木衝了過去。
這身法迅如閃電,巴旦木隻覺麵前銀光一閃,寒氣湛湛的刀鋒已然朝著自己麵門而來。
他迅速抬起紫金錘擋格,卻不料,分量十足的紫金錘竟是被劈成兩半,轟然落地。
滿場驚呼。
這司鴻居然如此厲害,才一個照麵就廢了巴旦木的武器,切紫金錘還跟切豆腐似的輕鬆?
沒了武器,巴旦木調整架勢,赤手空拳攻去。
因為習慣使然,他的拳法竟比錘法更勝一籌,拳拳狠厲,然而麵對司鴻敏捷的刀法,打著打著,便節節敗退。
敗局已定!
在場人腦袋瓜裏劃過這個念頭,再一看激烈的爭鬥,忍不住跟著激動起來。
唯獨墨淵陰鷙地看著穩占上方的司鴻,死死地握緊了拳,為什麼就連巴旦木也殺不死他?
場內,巴旦木體力消散嚴重,轉而攻起司鴻的下首,隻要成功,他就能扭轉局麵。
司鴻體力同樣消耗不少,躲過一擊後,故意露了個空子,等他衝來時,倏然將刀側往下一砸,狠狠砸在巴旦木的背脊上。
“噗!”
巴旦木口吐鮮血,身子一軟,人事不知。
漠北使臣紛紛不可置信,他們的第一勇士就這樣被打敗了?
大商人則是歡喜雀躍。
太平長公主興奮道:“老太君,榮恩侯勝了!”
奕寧的注意力卻在漠北使臣那邊,在大孫子上場時,她就注意到那墨淵神色變得陰鷙,現在更是扭曲到可怖,眼裏怨毒都要溢出來。
這是不甘心敗了?
但不管怎樣,被負麵情緒支配,就必定想作妖!
果不其然。
在一片追捧聲中,墨淵突然地站起來,冷聲道:“我們此番前來,是為了共修兩國之好,比武也隻為了助助興,榮恩侯下手未免也太重了些。”
啊這……
眾人看墨淵的眼神有些一言難盡,比武受傷很正常,還說什麼下手太重,你們漠北就這麼輸不起?
皇上沉著臉,冷聲道:“前幾場比試裏,我大商亦有人斷了手腳,再無習武的可能,如此,朕都沒說什麼,而今,那巴旦木僅僅是一點兒小傷,就被指責榮恩侯下手太重,合著這比試,隻有我大商之人能傷,漠北卻不行?”
不輕不重的聲音,夾雜著天子之怒。
找回親父之前,墨淵隻是個寡母養大的書生,對皇權敬畏得很,現在一見皇上發怒,被衝昏的頭腦陡然清醒。
他冷汗津津道:“我並非此意!”
全場不約而同豎起了耳朵,想聽他會如何舌燦蓮花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