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青沒搭理唐心,倒是寶氣轉過頭看了過去。
見寶氣看向自己,唐心突然丟下手裏的紙錢,一把扯過跪在一邊唐偌,表情猙獰地對著寶氣道:“你不能隻報應我啊,為什麼所有的噩夢都是我來做,你現在站在這你也隻認識我。”
寶氣沒說話,眼神依舊停在唐心臉上,麵無表情。
“唐偌,唐偌你告訴她啊,不能隻有我一個人得到報應!”
唐偌的腿還半跪在地上,領子被唐心扯得有些歪斜,手上還抓著未燒完的紙錢,但麵對唐心此刻的癲狂,他也隻是向海燕青帶著歉意的笑容,微微點頭表示歉意。
這是燕府,他不過是唐家的外室子弟,唐心哪怕來曆曖昧,也是正堂的兒子,他不能在這裏反抗,隻能最大程度維護唐家的體麵。
海燕青看向寶氣,道:“寶氣姑娘會治癔症嗎?”
寶氣收回眼神,回答道:“不會,不過可以暫時讓他說不了話。”
“麻煩寶氣姑娘了,”海燕青又向身後的雀兒囑咐道,“別誤了時辰。”
雀兒不發一語,就回到蒲墊上跪好,撿起剛被擺在地上的紙錢繼續燒著。
寶氣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唐家兄弟,對於唐心越來越猙獰的表情絲毫不懼。
“寶氣姑娘,”唐偌見停在他們麵前的寶氣忙說道,“唐心無意冒犯的。”
寶氣沒接話,隻是俯下身子把臉湊近唐心,在唐心放開唐偌往後躲的一瞬間抬手將一支銀針刺進唐心的側頸,唐心一下子就軟了身子。
“唐心!”唐偌慌忙伸手接住了人,抬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寶氣。
的確是一張很相似的臉,可她不是她,他肯定。
“小侯爺說,不能誤了時辰。”寶氣說完就站直了身體,俯視著唐家兄弟。
劉一蓮輕輕扯了扯海燕青的衣袖道:“不會死人吧。”
“不會 ,今天是出殯的正日子,寶氣姑娘是有分寸的人。”海燕青對劉一蓮說道 。
就在這時,雀兒手中最後一張紙錢燒完了,他從蒲墊上站起身,立於一側。
老管家也從站了起來,身旁的朱衣人扶著他。
“公子,時辰到了。”
海燕青沒放開劉一蓮,隻是衝老管家點了點頭。
雖說於禮不合,但海燕青是主子,也是燕府的主人,在這種時刻他就是規矩。
“夫人啊,您一路去黃泉,不回頭啊!”一個著麻衣的“孝子”開始唱起了喪調。
一聲嗩呐自前院傳了過來。
這一聲嗩呐也驚醒了剛剛軟了身子的唐心,他試圖開口卻發現沒有辦法發聲,一看還站在他跟前的寶氣,卻仿佛突然清醒了一般,斂了眼神與唐偌對著侯爺夫人的棺槨三叩首。
寶氣也沒再說話,隻是退回到劉一蓮身旁。
海燕青見寶氣已經恢複常態,這才將劉一蓮放開,對寶氣道:“麻煩寶氣姑娘了。”
寶氣微微點了點頭。
海燕青走到了正堂處,雀兒也行於到他身側。
老管家站在台階下,渾厚的喊道:“起靈!”
八個著白色麻衣的年輕人一並扶棺,講棺槨抬起,跟在海燕青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