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就是放皂角水裏隨便漂一下,撇撇灰和味兒就行了。
徐冬陽雖然呆了一點點,不過他的生活習慣一向很好,突出特點是規律、穩定。
每天要做的事情一項一項仿佛打格子似的印在他的計劃表裏,做一項劃一項,這些日常瑣事就是這麼安排的。
他將預先乘出來的一碗菜放在背簍中間,上下都是豬草遮住,一垛子背到了畜牧點。
菜就給展援朝小姑娘直接拿走做飯,徐冬陽跑去給他們鍘豬草,展衛東把掃帚擱下,像個小尾巴似的跟過去。
哢嚓哢嚓……
亂七八糟的青草飛速地被鍘成小段。
徐冬陽已經是個非常成熟的鍘草工具人了。
展衛東想幫他放草,徐冬陽嫌他慢,怕自己不小心鍘到他,給他哄到一邊拿簸箕裝鍘好的豬草堆到貯藏桶裏。
畜牧點有青貯飼料發酵的技術,是李奶奶教的,展衛東把切碎的草混著其他飼料一起放進桶裏密封,手熟。
徐冬陽有點擔心被空間消殺過的草還能不能發酵成功。
想來應該是可以的,雖然草上的乳酸菌是死了,可是添加的其他飼料還有豐富的乳酸菌。
就相當於是補充了一些無菌營養基,問題應該不大。
他鍘完草,停下來喝了口水,問:“我明天去趕集,給你帶點什麼?”
徐冬陽沒問他要不要,問要不要,答案多半是不要。
真的不要的人會回答不用帶什麼,大凡有需求的,就會開口了。
展衛東想了一圈,說:“夏天快到了……有沒有殺蚊子的東西?或者防黴的也行。我們本來就沒幾件衣服穿,一個夏天過去都黴壞啦!”
徐冬陽說:“這個容易,回頭幫你們搞點幹艾葉和香樟木條來。還有麼?”
展衛東遲疑著搖搖頭。
這就是有事,但是不好意思開口。
徐冬陽捶他一下,決定不慣著他,有啥說啥不爽快嗎非得讓人問!
他背起空簍子,往他們後麵走去,好去找展援朝拿碗:“那我走了。”
不過繞到畜牧點的後院,在那裏做飯的人卻不是展援朝,而是一個頭發花白,麵容嚴肅,看起來就非常嚴厲的老太太。
她個子很高,剪的一個很整齊的短發,臉很瘦,眉眼鋒利極了,看徐冬陽一眼,那威懾力比二叔爺還強。
老太太的聲音有點刮耳朵:“你就是衛東認的那個哥?”
徐冬陽沒吱聲。
“看著倒還像是個老實孩子。”老太太把他又盯了三圈,將碗塞給他,“承情,謝了。”
徐冬陽接了碗,說:“不謝。”
然後老太太不說話他也不說話,把碗放在背簍裏,轉身就要走。
老太太其實有事找他,但是就撐著一口氣不想先開口——誰先開口誰出人情麼!
見徐冬陽走得那麼幹脆,老太太隻得叫住他:“你走那麼快做什麼?你回來,我和你做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