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能這樣說她”,他放下手中的杯子,一下子站起來。
“我喜歡她,所以我不允許。”
“澤澤。”女人的聲音帶著顫音,她使勁的搖著少年的肩,“你怎麼能這樣對媽媽呢?你知道媽媽也是為了你。”
“夠了。”他甩開女人的手“媽,請您不要再說了,我已經夠累了,你不要再插手了好不好?”
一巴掌結結實實落在他臉上,我全身上下在顫抖,心底的傷疤被悄無聲息的連同自尊一同扒下,體無完膚,那個少年衝過來帶我逃離。可我隻能盡全力的去安慰他。
這一次我愛上了太陽,光芒萬丈,我不敢停止,反駁,我隻能不停歇的追著他。我不會生出一絲怨言,至少我們一起在寒冬看過大雪,我也並非錯過了一切。
我願意。
盡管傷疤被解開,我都願意,隻要你能堅定的走向我,我就會熱烈的回應你。
因為那天在下著鵝毛大雪的寒冷天氣裏,他俯在我的懷裏,溫熱的呼吸映射在我逐漸變紅的脖子上,我輕輕問他,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我?懷裏的人默不作聲,我低頭看著他濃密的睫毛。聽那好聽,令我著迷的聲音。
“到底是什麼時候呢?大概是我突然發現某一天看見所有的事情都會想起你。”
呼吸一怔,眼眶微紅,他慢慢靠近我的頭,使我氣息紊亂,他伸手就那樣按住了我的頭。
“我愛你。”
那個青春時代無法忘懷的初吻,伴隨漫天大雪,連同那微妙的觸覺全部被埋在心底,小心封存,包括那句使我堅定不移的我愛你。
……
未曾預料,愛情與友情的背叛,漫天卷地。
山茶花的紅,終究抵不過大海的深藍。
如此的天真,我竟癡心妄想,那個與我從來都不是同個世界的少年,能永遠守護我,我可以永遠成為追逐他的光。
……
臨近高考,她還是沒有撐住,那是不同於昔日日積月累的蒼老。“你母親的病情實在是無法挽回,家屬早些做好心理準備。”
人生中第一次感到語言這麼冰冷無情。
天色灰蒙蒙的,初夏了,要下雨了吧。提著給她煮好的米粥,鼻頭一酸,不由自主地蹲在馬路旁,眼淚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想衝進病房問她,為什麼她要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時刻離開我?
可又怎麼能。
“初依。”有人要扶我起來,我推開他,扭過頭擦幹眼淚。“初依,我們是朋友,你不必如此,”他的聲音急迫了些,我明白他對我的好,我認識的那個不可一世的狗尾巴草少年,可是讓我在他人麵前展現脆弱一麵,我做不到。許久,我將頭抬起來,望著眼神澄澈的他。“鬱南,我沒事。”
我選擇忽視他眼底的心疼。
我停下來,轉身對他說“安排我媽的手術,不需要了,謝謝你。”轉過頭,淚水卻似洪水猛獸。這個男孩兒為我打過架,罰過站,為我解開心事,為我救母親。可我又怎麼會奢望?
從一開始在那條小道上見到我,在我注意到他全身上下的不菲衣服後。
我明白,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