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碎冥紙,很顯然就是得罪它的事情。
頓時,一陣陰風突起,掀起地上不知堆了多少層的白紙冥幣,風聲嗚咽嚎叫,仿若憤怒,又仿若興奮。
管家的眉毛幾乎皺在了一處,見著這場景,又是緊張又是害怕的,冷汗嗖嗖地冒,直接給嚇得跪下了,連忙撇清關係。
“哎呦喂,這和將軍府可沒有任何的關係啊,鬼大人息怒,息怒。”
“······”
婁昕舟見著管家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響頭,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鬼大人”都喊出來了,可見他的害怕。
可求生畏強乃人之常情。
這魔種已經在城中橫行月餘,童月他們也來了半月,卻沒能阻止它殺一人,城裏的百姓怕是早已對仙家失去了信心,婁昕舟自然不能苛責他們膽小如鼠。
“哎。”
最後婁昕舟隻能歎了口氣,將軍府的管家太過害怕,兩人也沒有再問些什麼,隻默默看著他將三小姐抱回了府邸,隻是那小孩兒在棕紅色的大門關上之前,黑褐色的眼睛還在一眨不眨地盯著兩人。
“直覺告訴我,這一家絕對和那魔種有點關係。”
待那棕紅色的大門徹底關上,婁昕舟便回過頭去對邵雲帆說道。
“嗯,等天亮了再來看看。”
“好。”
婁昕舟點頭答應,隻是她話音剛落,突然便起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哭之聲,那聲音像是來自地府,嘶啞難聽,尖銳刺耳。
送殯鬼們來了。
“聲音是從城門口開始的。”
“走!”
說罷劍光微閃,論泉便自虛空破出,邵雲帆轉頭看向婁昕舟,後者會意,拉著他的手便上了靈劍。
將軍府在靠近城中心的地方,離城門口稍遠,但論泉速度極快,兩人落在黑片瓦房之上的時候,送殯鬼的隊伍總共走了不過十幾米。
“屏息。”
邵雲帆輕聲道。
婁昕舟深吸一口氣,乖乖照做,兩人壓低身子借著瓦房斜頂遮擋身形。
那送葬的隊伍前後大概有二十多人,婁昕舟感受不到任何生氣,他們身上也沒有什麼靈力波動,但是待邵雲帆開了索魔法,黑氣便立即衝天而起,婁昕舟隻覺眼前一黑,霎時伸手不見五指。
那是濃鬱到極致的怨氣,痛苦的,絕望的,冤魂訴苦,萬鬼齊哭。
他們都是死人,團著腐爛的肉味,穿白披麻,不停地搖著幡旗,又在後麵抬著一口檀香木做的棺材,晃晃悠悠,行得極慢,隊伍兩側的送殯鬼邊哭邊灑著冥幣,白紙飄乎,被陰風帶著走。
“嗚啊嗚嗚啊。”
“我的主兒啊,你死的好慘啊嗚嗚嗚嗚。”
“······”
夜色朦朧,新月斜彎。
婁昕舟聽著那些送殯鬼的尖啞的哭喊身,皺起了眉頭。
“主兒?他們是在哭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