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昕舟卻是沒有回答雪玲的自己的目的是什麼,而是說起了自己身上的怨氣。
“前輩一開始不也覺得如此嗎?隻是沒有告訴我。”
“......”
“所以你會帶我去昆侖,企圖用我在意的事情來壓製這些怨氣。”
“......”
“讓我去找靈虛長老也是因為伏源琴有平複心神的作用。”
“所以......”
“這因已定,我身上的果也暫時解不了,可他留下的卻不是。”婁昕舟認真說道,“昆侖埋骨陵千萬亡魂怨氣衝天,他們是無辜的,而且,我阿父也一直對此很是愧疚。”
“愧疚?”
雪玲有些不敢相信,她對苟亓的認知都是從邵壽宮嘴裏聽過來的,而不常出世的壽宮尊者又是從世人嘴中聽來的,所以她一直覺得苟亓就是一個無惡不赦的大魔頭,但婁昕舟卻告訴她,這人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情感到愧疚,真是不可思議。
“世人都說他走火入魔是因為我母親,可據我所知,他保持這種狀態已不下百年,但我生母卻是在二十多年前才入的魔域。”
婁昕舟並不好向雪玲解釋她在死境中感受到的那些情感,因而便換了一個角度。
“你們都認為他惡,可他入魔域三百年,卻從未再踏出過一步,即使是在實力巔峰。”
“......”
“天合樂戰爭他本可以殺掉所有人,可是他也並沒有這麼做。”
“......”
雪玲對於婁昕舟說出的這些話感到無比震驚,有些說不出話來,微張著嘴巴,等待婁昕舟的下文。
“前輩應該活了很久,靈獸的壽命比人類修士長,那你可曾見到哪一代魔族和修真界維持了這麼久的和平呢?”
婁昕舟繼續說道。
“沒有。”
雪玲想了想,的確沒有在自己的記憶中找到魔域存在時的和平時期,眼中驚訝之色難掩。
世人,真的錯了嗎?
“那你打算怎麼做?”
“世人憎惡苟亓,不是因為他弑師篡位,也不是他滅了天合樂半門,而是古樂戰爭,輕輕改了古陣幾筆,萬千冤魂。”
婁昕舟輕聲說道。
“這便是他的果。”
“......”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超度昆侖埋骨陵千萬冤魂?”
雪玲聽懂了婁昕舟的意思,她從未想過這一方麵,說來世人懼怕苟亓,確實也是因為這一戰,苟亓也是在這一戰之後徹底化魔,將昆侖以北的地區變成了人間地獄。
婁昕舟方才所說的那些,都被世人有意無意地忽略了。
可超度冤魂談何容易,更何況還是萬千亡魂。
“當年啟律尊者翻山為陵,死者屍骨自不可尋,沒有媒介,談何超度?”
“我自有辦法。”
婁昕舟平靜地說道。
“好。”雪玲在思考幾許後,最終點了頭,“不過......”
“不過什麼?”
婁昕舟疑惑地看過去,風輕吹而過,陽光落在小狐狸的身上,溫柔非常,須臾,雪玲才輕聲開口。
“不過在去之前,讓靈虛為你撫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