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昕舟的額間冒出些許冷汗來,她不禁握緊了雙手,思考了很久也沒有想到一個可行的辦法,隻剩下無盡的焦躁在心中蔓延。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她從衣袖裏取出了儲物戒來,呆愣著看了許久。
或許,她就隻剩下和含微硬碰硬的選擇了。
可真的要這樣做嗎?與含微硬碰硬,必然會傷到修為根本,在這之後,她是否還能像白允在卷章上所記錄的那樣,撐過天下人的追殺呢?
未來困難重重,光是卷章上還有記載的那段逃亡,就讓她看得心驚膽戰,更不用說後麵那些未曾被記載的時期,那可是白允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落筆的日子。
她真的可以嗎?
她隻是個冒牌貨啊,她不是白允,沒有她的見識,沒有她的膽量,也沒有她應對危機的能力。
白允是天下第一人,無論是劍術、為人處世、亦或是教導徒弟的能力都比她要厲害,這樣的人都覺得撐不過去,她又怎麼可能做得到?
是啊,要是換做是白允遇到現在的這種情況,一定會知道怎麼辦吧?哪裏會像她一樣?隻知道一味地向天道尋求幫助,而一旦失去了與天道聯係,就會變得如此的焦慮和無助。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如此的無能?
避風的陣法早已失效,風吹進來,那最後的一點火星也無情熄滅了,這方空間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婁昕舟循著記憶坐到了南榮念身旁,蜷縮著將自己環住了。
無助與絕望的情緒不斷漫上來,她閉上眼睛,緊緊依靠著身旁人,全然沒有意識到,那隱藏在黑暗中的死氣,正循著她呼吸的軌跡,慢慢滲入到她的身體中。
像她這種人,憑什麼去拯救天下呢?
“他為何會答應你?”
掩映在蔥綠下的小屋裏,那長發的白衣女子在聽到她的這個問題後,便轉過了身去,神明的麵色柔和,實際上,婁昕舟根本看不清她是何神情,隻是她覺得祂應該是這種表情。
“他說他想要你活下去,他想守護你想珍視的人和物,所以他答應了我。”
神明輕聲答道。
“......”
婁昕舟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怎麼能有這種想法?拯救天下?好笑,她才不是要拯救什麼天下,她想要救的人,從來隻有自己珍視的人。
她答應幫助天道,隻是因為尊重邵雲帆的選擇,當然,也隻是想在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給他一巴掌,好好問問他為何要不和她商量,就跑去做這麼麻煩的事情。
現在放棄還是太早了,她又不是走到了死路。
她還有一個選擇。
婁昕舟眯了眯眼睛,她坐起身來,深呼吸一口氣,握緊了雙手。
在這個小世界裏,還有一個半神呢,或許邵壽宮會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畢竟他可是南榮念的鍛造者呢。而且,他或許也能搞清楚,在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
隻是,她必須賭一把,賭近神不是他們的敵人,賭他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