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準備去打飯，麵前便走來一小不點攔著她。
是黎勻。
“酥酥師姐，我給你打好了。”，說著就去牽淩酥的手。淩酥自然是隨他走。
確實，有兩碗熱騰騰的米飯擱在桌上，菜肉滿滿當當堆起。
淩酥莞爾，“小勻怎麼越來越懂事啦。”
小孩子就是要誇的。
盡管淩酥對心理學不太感興趣，但皮格馬利翁效應在教育中的確很有效。誇獎和讚美對兒童成長有益是毋庸置疑的。
忍住快咧開的嘴角，黎勻把腦袋轉了過去，隻留給淩酥一圓圓後腦勺。
傻瓜，淩酥暗笑，耳朵都紅透了。
坐下吃飯，淩酥問他，“小勻，你見到你淩予師兄沒？”
“師兄吃完了，不知道去哪裏了。”
那小子，長大後便不粘她了。淩酥沒再管他。隻和小師弟安靜吃完晚飯。
——
晚間，
“酥酥師姐，我想和你睡，好不好？”
“不行！你上次就是和師姐睡的，這次還要和我爭！”
“應該陪我睡的！”
房間裏，淩酥正教小勻圍棋，一群孩子跑來找她。
小女孩小男孩，都是之前淩酥陪著睡過的。
淩酥腦子嗡嗡的，“大家先安靜下來好嗎？”
這下倒是停了。
“之前那次是陪的玥兒，這次要不就…”
身邊一隻小手捏緊淩酥衣擺，她遲疑了一瞬。側頭看向身邊黎勻。
其他師弟師妹們都陪過，隻有小勻。這孩子要什麼也不敢說，就默默忍著…
“小勻想陪師姐睡覺嗎？”，淩酥輕聲問他。
抿緊嘴唇，黎勻點著小腦袋，有些不好意思。
眼裏染上稀碎溫柔，淩酥輕捏眼前孩子臉頰。
“小勻一次都沒有在這裏睡過呢。師姐知道大家都很懂事，能讓讓他嗎？”，將視線轉回來，淩酥征求意見。
他們都很聽話，淩酥一開口，皆點頭表示同意。
這些小孩在淩酥房間裏賴了會，和黎勻玩鬧一番，就各自離開。
…
夜深了，並不寬大的床榻上，黎勻埋在師姐溫暖懷中，梔子花香撫平他微皺的眉頭，耳邊是輕柔聲線，淩酥給他講著馬良神筆的故事。
“師姐，我要是有馬良的神筆就好了。”
“那你想用它畫什麼呢？”，淩酥耐心問他。
“我想畫海鮮大餐，還想要畫一個大大的遊樂場。”，黎勻邊說邊用小手比劃。
輕眨眼睫，淩酥心上似被針紮了下。
不由自主抱緊懷裏的孩子…小勻和其他師弟妹不一樣，他是孤兒，名字也是師叔起的。
除了上學，又哪裏下過山呢。
小勻…
黎勻又將手縮回來，“可是世界上沒有馬良的神筆。”，再次窩進師姐懷裏。
淩酥捧起他軟軟臉蛋，“世界上可能沒有馬良神筆，但你有師姐啊。”，在黎勻腦袋上印下一吻，“師姐帶你去吃海鮮，去遊樂場，好不好？”
黎勻眼裏閃過銀河，亮晶晶望著她。
“等你放暑假了，師姐就來接你去師姐家玩，好嗎？”
對，雖然高三的淩予畢業了，可這小孩卻還沒放暑假。現在隻是周末回來了。
軟和的小身子砸進淩酥懷裏，黎勻隻緊緊抱著淩酥，不說話…
——
山上風景自然好，陽光也不怎麼烈。
但在清玄觀呆了兩天，也合該回去了。
淩酥向絳運師祖告別。
“酥酥，記得常回來。”，絳運不舍看著淩酥。
“我會的師祖。”，淩酥又轉頭叮囑淩予，“你在這要好好聽師祖師叔們的話，別老讓他們操心。”
淩予笑嘻嘻應著她。
這小子，之前又不想來，現在又賴在清玄觀不走，說是要大學開學了才回去。
把淩予和周圍幾個差不多大的師弟打量幾眼，得出結論。這小孩看來是想和師弟們呆一塊瘋。
“姐姐，你就穿道服下山嗎？”，淩予問她。
“我忘帶衣服了，穿來的那套又沒洗。”，淩酥也是苦惱，自己怎麼缺心眼了。
“那我走了，再見啦。”…
——
坐纜車下山後，淩酥突然想起個事。
玩偶。
今天得去把玩偶還給郗晗…
用力敲下腦袋，怎麼一天這麼多事啊。她隻想安安靜靜待在家裏有這麼難嗎。
到家後，淩酥小跑進房間，抱了玩偶就出門…
——
似錦莊園
下了車，淩酥彎下腰身抱出大玩偶。
這大熊和她等高。淩酥身著一身道服，懷裏攬著巨大玩偶，模樣有些滑稽。
韓管家出來開門，映入眼簾的隻是淩酥麵前那大熊。
“韓管家，我是來還玩偶的。”，一道細軟聲線從玩偶身後傳來，輕喘著氣。
“淩小姐，快請進。”，韓管家連忙將人迎進來，又接過有些擋視線的大玩偶。
麵前的淩小姐不似上次盛裝出席，除去精致妝發和名貴衣裙，隻留下溫軟嬌顏。
近幾天氣溫太高，烈日為麵前人臉頰抹上酡顏，水蜜桃般誘人。
“酥酥，你這孩子可算來了。”，忽的傳來一清貴聲音。
高高束起的發髻隨著淩酥被嚇，也晃起來。
木簪下，有些碎發沒束上，跟著淩酥轉頭的動作俏皮晃動。
“郗伯母好。”，淩酥柔聲問了好，原來是郗夫人。
“玩偶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上次的確說好了要來看郗晗。可那人今天不在。
也正遂了淩酥的願，不用應付他。
拉過淩酥軟滑細手，楚纖纖眉目慈愛：“酥酥啊，才剛來，怎麼就要走了？大熱的天，先進來涼快了再說吧。”
攬過淩酥道服下柔嫩腰肢，帶著她進客廳。似不經意回頭，朝身邊傭人投去個眼神。
傭人心領神會，徑直上樓去了。
打量著麵前小道姑一樣的淩酥，郗母開口問她：“酥酥啊，今日是去做什麼了？怎麼這身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