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玖嘴裏含著桃花糕,含糊不清的說到:“不就是想著讓自家女兒進宮嗎。”
蜻蜓“哼”了一聲,說,“殿下為什麼要把這東西送到主子您這兒呢?是要您拿個主意,還是……他也覺得這裏麵的話有道理,所以才差人送到主子您這兒?”
莫玖用指腹抹了抹唇角的點心渣子,摸起案上的信封,從裏麵掏出一張字條來,遞給蜻蜓,說:“自己看罷。”
蜻蜓疑惑的接了過來,看見上麵的字時,唇角抽了抽。
——看見一個好玩的東西,你也看看罷。
原來是覺得好玩嗎?
蜻蜓心想,突然間就覺得對太子有些無語了,認為她可不認為給自己娘子看這種‘勸自家相公納妾’的信有什麼有趣可言。
可見莫玖一副心情甚好,完全沒受影響,毫不在意的模樣。蜻蜓又覺得,她越來越弄不懂太子和太子妃的腦回路了。
作為一個忠心耿耿的宮人,她有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
莫玖偶然抬眼間,見蜻蜓一副糾結模樣,就說:“你這是怎麼了。”
蜻蜓搖頭,實話實說,“奴婢實在沒覺得這有什麼地方有趣了。”甚是糾結。
莫玖就笑道:“等到那一天你也找到一個對你非常好非常愛你的相公時,你就知道,這種東西有趣在那裏了。”
於是蜻蜓神色更加糾結了。但另一方麵,她還是非常高興自家主子和太子感情甚好的事情的。
夜裏睡覺的時候,莫玖君臨倆人說著那封信的事情,皆是笑的一臉有趣之色。
君臨已經完全穩定下來了,對於君恪,他可以說重來就沒有輕敵過。他本身的個性就是極為嚴肅謹慎一人,凡是總會思忖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雖然在她麵前就變得有些天然、甚至有時候還有些腹黑,讓人捉摸不定,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他嚇著。
這種對她才會有的情緒,其實莫玖真的很想對他說一句,能不能試著對外也把那種情緒露出去,讓他們也嚐嚐那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莫玖本來思緒飄的很遠的躺在床上,卻被君臨晃著肩,搖醒了過來。
“我想了想,還是想和你說說。”君臨神色有些不對,不如方才滿是笑意,頗有些糾結,“上次你睡著了,所以這次不能睡了,聽我說完。”
莫玖見他這麼認真,自然是連連點頭,“你說,我聽著。”
君臨歎了口氣,躺直了身子,雙眼看著帳頂,聲音輕的猶如融在風裏,卻又很是清晰,“是個夢,把我嚇出了一身冷汗,險些當真了的夢。”
莫玖怔愣。
他默了幾秒,終是緩緩把那天沒有講完的一個夢說了出來,莫玖先是怔愣,後就是心頭一驚,最後又變成了憂心。
見莫玖神情有著少許憂色,他側躺著身子,麵對著莫玖,手搭在她的胳膊上,說:“怎麼了?”
“是被嚇著了嗎?都怪我,一個夢也當真。”他神色懊惱,伸手把莫玖圈在懷裏,“阿玖,你沒事吧……”話都是小心翼翼的,可見的被剛才她那臉憂色嚇著了。
莫玖吞咽下一口口水,沉吟片刻,說:“聽了這種自己死了的事情,怎麼著都會有些被嚇著罷。”
君臨聞言一下子把她擁緊了,埋首在她頸間,聲音低悶,“對不起,我不該說的,都是夢,都是夢而已。”
莫玖張口,跟著小聲重複了一遍,“是啊,都是夢。”她深吸了口氣,聲音一揚,聽起來已經沒事了的樣子,“隻不過是一個夢而已,至於把你嚇成這樣嗎?”一壁說一壁用雙手掙開他的懷抱。
君臨怔了怔,看著眼前笑靨如花的人,突地牽唇笑了起來,又一把把她抱緊了,“是啊,都是夢。是我太傻了,當時還嚇得不輕。”他輕輕笑著,用手撫著她的後背。
這下好了,那個一直糾結著他的夢總算說了出來,莫玖也好好的在他懷裏。
她的頭抵在他胸膛上,暗暗的歎了口氣,怎麼回事這是?做夢這回事,就讓她想起來清明。若不是知道這已經是她可以留在的世界,她又要擔心自己什麼時候會死掉了。
君臨做的這個夢,正是她在那個在寒天雪地間,朝自己伸出援手的君臨所在的周目。更是讓她在無數個世界裏,都會把他們幻覺成他的那個周目。
真的,她已經不想再去想什麼了,莫玖閉目,很是疲倦的歎了口氣。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那個人帶給他的東西太多,多到甚至影響到她以後到達各個世界裏的一舉一動。
聽著上麵徐徐傳來的溫柔的聲音,莫玖緩緩伸手將他抱緊了,埋首在他懷裏。
君臨,君臨,她的君臨不就在這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