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州町的新任奉行自從拜訪完熱田神宮,回到了奉行所開始,就謝絕了所有上門要來拍馬屁的家夥,全心全意的投入了新巫女服的設計中。但是很可悲,在清州這個沒有鉛筆的地方要讓景嗣用水墨畫畫出自己想要的那種設計的話,景嗣還是自認辦不到的。至於浮世繪……那個更加不太可能了。
所以暫時無計可施的奉行還是接近了第一批前來拜訪的商人,當然其中也有個不得不見的家夥,那就是上次被鮮血終末,掉了腦袋的誠哥的董事長——伊藤總十郎。
怎麼說呢,不得不懷疑戰國時期日本人到了中年都會有禿頂傾向,不過眼前這個地中海明顯還是沒有拉下鍛煉,身材勻稱,眼睛爍爍有神,帶著兩個夥計便進入了奉行所用作接待的茶室。
慣例一樣的寒暄過後,伊藤總十郎不得不提起了伊藤屋清州町店被燒毀一件事,“聽說在下的養子也死於火藥爆炸,那可真是阿誠命中沒有福氣啊。前些日子我還說幫他定下和桂家那個叫做言葉的女孩子的親事的呢。”
“哦?沒想到誠君竟然是總十郎君的養子?”怪不得怎麼看怎麼不像呢,本來還以為是這個苦逼的大老板是不是被人牛頭人了。
“作為伊藤屋的掌事,但是膝下無子,家業無人繼承,總是不好的。所以在下從澤越家過繼了阿誠,本來就是作為接班人培養的,沒想到啊……”中年人感慨著世事無常,不過我想如果他知道他的殺子仇人就在眼前的話,那麼他應該會更加感慨的吧。
“對於令郎的死,我也隻能說聲遺憾。畢竟我也是最近才掌握了清州町的奉行一職。”雖然說幹了不地道的事情心中有愧,但是明麵上氣勢還是絕對不能輸的。萬一給了對方一種自己抱有歉意,會在關於新的町內商業上做出一定讓步的錯覺怎麼辦?
“說的是呢,阿誠的事情自然和大人無關。”結束了無意義的對話,戲肉馬上就要開始了,畢竟人死了就死了,活著的人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那麼,關於商人屋的重建問題,大人是否能稍微給在下透露一下織田家是怎麼想的呢?”
“這個啊,”景嗣看起來很專業的拿出了一副設計圖,唔,拿錯了,剛剛那份是巫女服的失敗稿,另外一份才是。總之是因為設計巫女服不能而心煩意亂下隨意規劃的產物。
“既然本家現在已經確立對於尾張大部分領土的支配權,自然也就是尾張一國實際上的掌控者,因此本家將以清州町作為主要商業據點,擴展領內的商業活動,所以相應的,也非常歡迎各大商人屋的入住,前段時間我已經以信長公主的名義向納屋,角屋分配都派發了貿易書狀,以後的清州町格局應該就是多家商人屋同時操持商業吧。”
伊藤總十郎在聽到納屋的時候神情依舊如常,但是一聽到角屋便開始皺起了眉頭。可能在他看來,納屋不管如何其主要勢力範圍還是在界一代的近畿,而角屋的話,一向是和伊藤屋競爭伊勢灣商業領袖地位的有力競爭者,而因為前一段時間在今川家暫時性的輸給了角屋,所以原來賴以生存的從遠江,駿河一代運送茶葉的商道已經斷絕。如果再在清州輸給了角屋,那麼很快伊藤屋就成為一個曆史,而他伊藤總十郎,也會成為敗送數代積蓄的罪人。
“不知如果獻上足夠多參持金的話,上總介大人是否願意將敝舍立為禦用商人?為此敝舍願意交出一萬貫的軍資金。”
一萬貫在這個時代的商人眼裏已經是不小的決心了,畢竟就算是富庶的界町商人眾在信長上洛之後也僅僅繳納了兩萬貫,況且伊藤屋畢竟遭受了分店被毀,商路被斷的困境。這樣的數額,已經是伊藤的極限了。
“唔,”雖然說數目不少,而且一旦答應了其中至少有三成會作為自己的添頭。但是為了清州町的發展而言,一家獨大的場麵的確是景嗣不樂意看到的。“這個的話,請恕在下不能接受,畢竟這也是公主的意思,如果擅自更改的話在下也會覺得很困擾。”
“啊,這樣啊,那麼大人的苦衷我也已經了解了。”雖然略有些失望,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畢竟一旦作為了強勢大名的禦用商人,那麼獲得的利潤將遠遠大於投入。也並不是每一家大名都願意把自己的對外貿易和采購交給商人屋負責的。
那麼就退而求其次吧,如果做不到一家獨大,那麼不妨想想看怎麼壓過角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