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是一個沒有義理的時代,除了越後的那條龍,誰都不會把義理當做一件事情。
從某種意義上,不管是齋藤道三還是織田信秀,都是以下屬的身份,滅亡或者取代了主家,得到了一國大名的身份,除了類似於今川義元這種靠著朝廷曾經賜予的世襲官職而演變而來的守護大名外,其他大多數大名的發家史也不會比道三他們幹淨到哪裏去。而這種“下克上”行為,自從戰國時代開始之後,就一直沒有消停過。
大概是因為信秀老爹雖然是原來以織田信友的奉行之身統領了尾張半國,但是聲名在朝廷和近畿一帶因為經常上納貢金還算不差,即使是典型的守護大名——朝倉家,也曾經和信秀組成了聯軍,一起幹涉美濃國內,齋藤道三對於土岐氏的攻擊行為。並且放心的把聯軍交由了信秀指揮。
在道三對於美濃國內掌控力度很差,僅僅隻能召集三千軍勢迎戰的時候,一萬多的大軍已經是非常具有優勢的力量了,尾張之虎一路橫掃美濃,踢平了當時的美濃三人眾,讓他們隻能乖乖地保持中立,然後圍困了稻葉山城,開始攻打。
不得不說信秀的確是對於圍攻有所執念,但是攻城這一方麵並不是很擅長,或許也有稻葉山城是一座天下堅城的緣故在吧,連攻數日沒有結果,不過執拗的尾張之虎還是不肯退兵,畢竟就算是曾經有著連攻岡崎七天七夜沒有攻下的前例在,那也最後割去了三河最富庶碧海郡的八萬石領地,總之不從蝮蛇身上咬一塊肉下來又怎麼能甘心?
之後天下盡知柴田勝家是如何勇武,痛飲淡水之後,打破全城裝水的器具然後出動決戰,得到了“瓶割柴田”的美好,但是同樣也是用槍高手,在稻葉山城被重重圍困的時候沒有依仗堅城而是大舉出擊以別動隊的奇襲和大部隊的追殺擊敗了織田—朝倉聯軍的齋藤道三的事跡卻鮮有人知曉。
這對於尾張之虎一生來說,也是少有的敗仗,因此一直耿耿於懷,就算是以後以為兩國的現實達成了濃尾暫時的休戰,也未曾給過道三好臉色看,偷偷的使個壞啊,下個絆子啊什麼的都是非常日常的事情,道三都習慣了。
但是兩人現在麵對麵的坐在小牧山附近的一座別管茶室裏,安心的聽著茶頭點茶,煮茶的情形,恐怕他們也是未曾想過會有如此一天吧。
“蝮,你這條蛇,瘦了很多啊。”信秀老爹端起茶碗,品了一口後就馬上放下,自從景嗣讓人從界港帶了明國茶葉之後,信秀老爹的眼光也開始逐漸提高了,一般普通茶粉煮的,而非茶葉泡的日本茶,已經有些看不上眼了。“當年追殺我那會兒,還是能夠舉得動長槍,接連討取我殿後軍數名名武士的武者啊。”
“一樣呢,你這隻虎也不是現在安安心心的退隱在了古渡城,喝喝茶養老?”道三的身形是更加的萎縮了,五十多的年紀卻有了六十多歲的老人感覺,而相比之下信秀卻是開始有些發福的跡象,“隻不過,你生了一個不錯的虎女,而我那個啊……都不知道是什麼了。”
很難形容道三現在的心情,齋藤義龍這個家夥最近老連道三都開始懷疑起來那家夥是不是自己的種了,除了有著自己年輕時候的驍勇之外,那個施瓦辛格一樣的體型和讓人拙計的智商怎麼看都是比如說近親結婚生出來的突變兒童吧。
“吉法師醬就省心了麼?”信秀此刻倒是也開始倒起了苦水,“這家夥上次還不是因為一點小事,然後就離家出走,最後要不是我們這的那個明國奉行找到了她,還指不上出多大事呢,就連這次看起來非常成功的遠征三河,都是沒有籌備過的意外之舉,能夠贏了今川家那真的純屬祖上積德。”
“喂喂,信秀啊,那麼說我祖上肯定是沒有積過德了?”蝮蛇聽了尾張之虎虎女的故事之外,就把自己家那個同樣問題少女歸蝶給擺出來說事,“全濃尾都知道我膝下的齋藤歸蝶,濃姬公主是一個從小開始就天下少有的美女,但是有誰知道這家夥也是很愁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