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春耕!(1 / 2)

不到五分鍾,這一大臉盆的酸菜粉條,就給他們吃完了,一滴都不剩,盆底幹淨的就跟拿抹布擦洗過一樣,就這樣,幾人吃完都是吧唧著嘴,舔嘴唇,意猶未盡的模樣。

沒辦法,一年裏也就過年那幾天能見著點葷的,實在是太饞人了。

劉軍這時拍腿作痛心狀,“哎呀,你們呐真是,隻顧自己享樂,怎麼能忘了和我們一同下鄉插隊,並肩作戰的親人、戰友們呢?你們別忘了,之前女知青那邊可是給咱送過白麵饃饃,唉……慚愧啊!”

搖頭晃腦,歎息悵然!

向南雖來才三天,但腦子裏已是接收了屬於原來那個‘向南’過去的所有記憶,知道這家夥的性子,開朗、活潑,愛玩鬧。

拍下他肩膀,也給打趣道:“你劉軍同誌既然這麼有誌氣,剛為什麼就你吃的最多?好家夥!剛這筷子扒拉,嘴裏嚼的速度,都快趕上咱生產隊養的那幾頭豬了。”

“哈哈哈……”

引得大家一陣哄笑!

張文娟也是跟著笑起,說道:“大軍,那邊你不用擔心,剛我也給送去一些!”

“哦,那就好,那就好!”

劉軍頷首,一臉欣慰,要把戲演到底。

張文娟收了那臉盆,就要離去,柳國慶下了炕去送她,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窯洞,很有默契,過了五六分鍾柳國慶回來了,那嘴角微勾起的弧度,眉角微揚,顯然心情不錯。

柳國慶坐到炕邊,另一知青楊萬春湊上來,挺嚴肅說道:“老柳,你真打算這一輩子留陝唄,留唐平了?不打算回去了?”

坐邊上的知青許亞軍說道:“萬春,咱得回的去才行啊,戶口都落這了,嚴格意義上來講,咱們現在都不是京城人了,地地道道的陝唄農民。

我看挺好的,老柳都26了,這文娟姐好像也有二十三四了吧?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有情我有意,我看呐,等時機成熟,老柳!你就去支書家提親去吧,我們幾個到時一定給你好好捧場,絕不掉麵。”

大家夥都是附和著。

柳國慶臉又紅了,他扶了扶眼鏡,想要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沒有搭話,臉上掛著幾分憨憨的笑容!

……

時間轉眼來到四月,一年一度的春耕春種開始了,也是最繁忙、勞碌的時節,根本沒有時間讓向南他來惆悵、緬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每天一大早天不亮,外頭還是灰蒙蒙的,就得出門上山幹活了,幫工的、犁地的、抓糞的、點籽的、牽牲口、各有分工,扛著農具、種子,浩浩蕩蕩的來到田裏。

到了地頭,把農具往牲口上一套,安排幫工的牽住牲口,犁地的把鞭子一甩,一聲呦喝,牲口轟隆隆的邁開步伐,犁在地裏發出破土的聲響,沉寂了一個冬季的泥土氣息,猛的撲麵而來。

像這些活不管男女都得上,而且他們這邊的幾個女知青,幹起活來,那叫一個幹淨利索,一點不比他們男的差,勝尤過之。

那句話怎麼講來著?

婦女能頂半邊天,眼下的此番此景是最好的寫照。

中午飯也是在田裏頭解決,他們幾個知青邊幹著地裏活,邊眼巴巴的望著來時的那條山路的盡頭處,跟盼星星盼月亮般,期盼著送飯的人趕緊過來。

千呼萬喚!

終於是看到了那道人影,那人遠遠就對他們喊道:“吃飯了,吃飯了,大家先歇一歇!”

向南發誓,這是他忙碌這麼些天,最想聽到,也是最幸福的時刻。

把手裏的钁頭、鐵揪等農具放到一邊,一個個都是興奮得跑過去迎人,中午吃的是黑乎乎的糜子餅,這玩應又叫‘黃米’,學名叫“黍”,軟糜子的穗很有用,可以捆綁掃帚,掃炕、掃磨,成為婆姨們手裏的物件。

粗糧,粗礪難咽!

不過這會向南癱坐在田埂上,狼吞虎咽,吃的比誰都凶,幾大口就把一餅子吃完了,手心上殘留的些許碎末,也給舔的幹淨。

把餅子吃進肚,又猛灌了幾口水,他這才覺得肚裏稍有些充實的感覺,人舒服了些,至於吃飽?是不可能的,他來到這邊這些天,就不知道‘飽’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