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可能!

僅僅是一瞬,林惠便否定了這個猜想:

且不說夏遠體內,確實檢測到了天災輻射的能量,如果前者真沒病,那一堆叛逆的指標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裏,她輕輕搖頭,最終還是選擇相信科學。

她剛想開口再勸一勸,夏遠無奈一笑,打斷前者,並祭出殺手鐧:

“林醫生,還是算了吧。你知道的,即便我同意住院,司空也不會同意。”

“他如果不肯出錢,我可住不起你們市第一醫院的病房。”

此言一出,林惠徹底無話可說了。

她心裏很清楚,夏遠不住院的根本原因,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的監護人不讓!

在夏遠第一次被送來時候,林惠就曾提出辦理住院並長期觀察,但這些提議都被他那名監護人治安官否決了。

對於夏遠的病,那位似乎並不想在治療上花費太多——雖然他那位監護人明顯不缺錢。

剛開始的時候,醫院也勸過,不過對方態度堅決。

漸漸的,醫院也不再說什麼了。

但醫生的職業操守,讓林惠不想這麼輕易放棄。

畢竟,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可沒什麼後悔藥可吃!

根據她平時的觀察,除了有關輻射症的事,那位監護人對夏遠還是不錯的。

於是她試著通過說服夏遠,來說服他的監護人。

但現在看來,這個辦法也行不通。

想到這裏,林惠看著夏遠,目光中透露出一股怒其不爭的意味:

怎麼會有人對自己的命這麼不上心呢……

……

過了好一會兒,林惠緩緩吐出一口氣,稍微平複了心緒。

算了,病人決定了的事,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醫生能救的人終究是有限。

悶悶地收好檢測單,突然間,她又想起一件事,便從口袋中掏出另一張紙來。

她看向夏遠,抿起嘴,語帶懇求地開口:“對了,有件事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

看著眼前人的表情,夏遠眼角動了動。

以他對林惠的了解,對方很少會露出這樣為難的表情。

他順勢問道:“什麼事?”

“萬一,我是說萬一,如果有一天你墮落為異變,你的遺體能捐贈出來嗎?“

林惠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的紙張遞了過去。

夏遠順手接過,終於看清了上麵的內容:

【本人在墮落為異變後,自願將身體交給有關機構處理。】

對方遞給他的,竟然是一份遺體捐贈同意書!

此時此刻,夏遠才明白,為何林醫生會露出這樣一副眼巴巴的表情來。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晃了晃手上的紙張,半開玩笑地說道:“你這是咒我死啊?“

“我不是那個意思。”

林惠搖著手,連忙解釋道:“我本人是很希望你痊愈的,但也不妨礙我鼓勵你為塵國的醫療事業做貢獻。”

“你的身體真的很神奇,萬一死了,被火化真的很可惜。如果能成為醫學研究的材料,相信會大有用武之地。”

林惠表情很認真,語氣也很誠懇,看得出來,她是真從推動醫療領域進步的角度考慮的。

但在夏遠這個病人聽來,這話卻是怎麼聽怎麼別扭。

這話說得,怎麼感覺你還是認為我必死無疑啊?

他剛想再吐槽兩句,就在此時,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

這次進來的是一個男人,外表三十多歲,體格健壯,眼神犀利,下巴則帶有些許細碎的胡茬。

他身著藍黑色的治安官服裝,手中提著一個黑色的帆布袋子,嘴角略微上翹,顯得有些玩世不恭。

見到來人,夏遠的臉色沉了下來,目光中則多了一些複雜的意味:

司空承,南江市治安官,也是他名義上的監護人。

終於來了。

看到來人,林惠匆匆起身。

就在昨天,夏遠因昏迷被人送到醫院後,她就聯係了對方。

但當時司空承說有工作在忙,暫時來不了,這段時間裏,夏遠都是林惠在幫忙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