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完六的話,夏遠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蘋果,心中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雜陳。
他問道:“穀叔老婆知道她兒子的事嗎?”
六月搖頭:“瞞不住的,他老婆的身體本就不太好,知道這件事後,更是大病了一場,所以在大前天,他請了假回去照顧老婆,我以為還要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大前天?7月6號請的假?”
這個時間點,讓夏遠條件反射地動了動眉毛:
異變消失的時候,不正好7月7號的淩晨嗎?
他下意識地問道:“穀叔在收容所,是做什麼工作的?”
“穀叔就是收容所裏負責管理異變的治安官,平日給異變檢查身體,喂食,注射藥劑,提取血清等等,都是他幹的。”
六月說道:“7月7號那天,穀叔正好請假了,於是臨時安排了另外一個青年治安官上崗,異變失蹤也是這個治安官發現的。”
講到這裏,六月敲了敲頭:“那小夥子還是不如穀叔有經驗,直到將近中午的時候,才發現異變消失了,而後才急忽忽地報告給巡夜人。我們來這兒僅僅過了一天,你那裏又出事了。”
夏遠卻是摸著下巴,向六月確認道:“管理異變這種活,聽起來也不輕鬆,水坊隻安排一個治安官在幹?”
“巧了,這事我也問過薛老師,他的回答是:能接觸到異變的人越少越好。”
越少越好?
夏遠皺了皺眉:
這又是為什麼?
說完穀叔的情況,六月擺擺手,換了個話題:“不聊這個了,我已經找薛老師核對完清單了,他剛剛也出發去城裏了,你還有什麼要看的嗎?”
“嗯?看什麼?”夏遠一時沒有理解六月的話。
“要不要去其它地方看看啊,比如,‘半棵樹’的案發現場,”六月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做了個下劈的手勢,“雖然已經確認搞鬼的是一名高層次的契約者了,但去看看呢,也不是不行,萬一你還能感受到相應的靈息呢?”
“……”
“沉思了幾秒,夏遠說道:“帶我去看看當時的監控吧。”
他不是很想去看樹,因為太遠了。
而且在猜測出背後是什麼層次的對手後,他下意識地想待在收容所之中。
沒什麼別的原因,單純就是慫。
雖然夏遠心裏清楚,在高境界的契約者麵前,收容所內外,大概率沒什麼區別。
但就和小時候怕鬼,下意識地縮在被窩裏一樣,人們總會給自我一種心理暗示:似乎在認定的範圍內,自己就是安全的……
六月也很爽快,一把子答應下來:“那走吧,咱們去看看!”
……
經過熟悉的門禁流程,六月將夏遠帶到了另一個陌生房間中:
相比於之前那條逼仄的“監獄”走廊,這裏的空間就大了不少:
房間內基本都是電腦等機械設備,持續不斷地發出嗡嗡的噪鳴,暗示著機器是在正常運作的。
除了各種設備外,也沒有什麼其它東西了,大部分的地方都空了出來。
最顯眼的則是東邊的那堵牆了:
篩箕大小的顯示屏一個接著一個,一排並著一排,整齊鑲嵌在牆體上,上麵顯示的畫麵,正是【收容所】的各處機要地點。
之前見過的飼養異變的“監獄”赫然在列。
六月帶著夏遠來到其中一台電腦前坐下,輕車熟路地調出前天的監控畫麵。
她操縱鼠標,將時間軸拉到其中一個時間點上,而後以目光示意道:“看,這個就是異變消失時的畫麵了。”